科洛爾高地,城堡要塞內。
座燈內搖曳的燭火,映照著軍事推演用的沙盤。
黑帆代表,洛斯特拉專員,共濟聯盟陣線志願軍代表,以及此地領主,抵抗軍二頭目。
“亞蘭只專注於鐵路沿段,屯兵的要塞,索敵的哨站,都修築在附近,根本沒有戰略迂迴的空間,分出部隊從北方分攻,他們豈不是腹背受敵?”
和芬認為的全面戰爭不同,亞蘭四處樹敵,分身乏術,並沒有在穆隆投入過多的軍事力量。
“這就是第七修正案不得不參與進來的原因,他們扼守在亞蘭周邊各個小國的險隘,北方雖然名義上屬於穆隆,卻實際掌握在他們手中。現在我們也是這樣做的,第七修正案從北方穿插騷擾破壞鐵路,鱷島在鐵路推進前,也必須提前佔領前方的據點,是烏波里歐在死守……”
二頭目因進行過太多次爆破,患上了塵肺病,面板乾裂,咳嗽不停,高大的骨架也顯得消瘦,兜帽頭巾下的面孔相當憔悴。
不用他說完也知道,情況不容樂觀,的確很大程度上拖住了鐵路修築的進度,但代價是……
川徹看著房間中的一名面黃肌瘦的矮個士兵,這小子,牙齒都還沒換完。
帝國雄獅銳不可擋。
科洛爾高地作為大後方,全是從前線退下的傷殘,滋生的絕望令二頭目想要結束這場悲劇了。
烏波里歐是不會成功的。
共濟陣線也不能指望。
所以對城外黑帆駐軍的長時間停留,他也從未表示什麼,海盜是很純粹的,沒有切實的眼前利益,不會動手。
就算現在東海這些人打道回府,二頭目也完全不會意外。
只靠理想,世界是無法運轉的。
沃爾曼看著沙盤圖。
但他沒有說話。
縱然對亞蘭恨之入骨,但他明白殺幾百個亞蘭人,和殺幾百萬個亞蘭人的區別。
李思特目前的態度只是拖到年底,沒必要陪著這幫人玩命,只做生意。
和亞蘭打消耗戰,沒有誰消耗得起,所以陸軍大將鱷島才會這樣,把黑巖城當做大後方,屯備大量軍力,還有沿途屯兵要塞,軍士以鐵路運輸快速支援,死守一條戰線,還有著亞蘭國內源源不斷的物資,使得這條戰線固若金湯。
這些抵抗軍以血肉之軀也只是拖延了推進速度,他們是不可能造反成功的。
抵抗軍最後的希望是,聯合科洛爾高地內所有外援,進行一次長途大迂迴。
這麼大的隊伍,再怎麼隱秘小心藉助地緣優勢,也必定會被索敵斥候發現,只要承受住了沿途所有小規模衝擊,直接對黑巖城發動總攻,將亞蘭和前線的運輸完全切斷,位於穆隆中段的鱷島,將處於整個國家的包圍之中。
傀儡政府,都是買辦紙糊的而已,不足為慮。
但黑巖城的防備,那肯定是亞蘭在穆隆最強的堡壘,就算抱著必死的覺悟,能否攻下還是後話,難如登天。
黑帆不計得失這樣做,大機率是賠本買賣,把自己也折損進去。
所以沃爾曼沒有開口。
芬觀察了一會兒地圖,鱷島馬上就要修到穆隆中間段位置,他不久也會向下一個城市進攻。
“漂流城麼,真是有趣,現在漂流城領主的態度是怎樣的?”
芬之所以發出這種感嘆。
是因為在奴隸時代的末期,漂流城是世界第二大的奴隸市場,也是狹海以東的奴隸交易樞紐。
而當時最大的奴隸市場,在狹海以西的古雷格領土,以前叫做自由港,寓意有了主人就從牢籠中釋放獲得自由,而現在,早就已經改名,叫熔鐵城。
隨著魔能工業的崛起,掀起各種思潮,民族主義迎來複興,奴隸制逐漸被各個國家廢除,自由港轉型為商業港口,而漂流城也徹底沒落。
漂流城還保持著原名,讓芬有些意外,穆隆人顯然是不介意黑歷史的,有種。
亞蘭修鐵路自然不是直槓槓的一條道,打通科洛爾高地後,鐵路肯定還要往金櫚港修,呈網狀輻射向所有資源地,瘋狂為帝國輸血。
還好,目前鐵路在中前段,沒通到任何港口城市,若是亞蘭海軍來犯,金櫚港違命侯也不會再明哲保身,而是拼死反撲。
局勢尚且明朗,拖到年底有些難度,但並不高。
“早就被烏波里歐給殺了,現在是抵抗軍的地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