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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我們起的很早,我們要在九點左右到達甬道街,迎接此次拍攝的第一段旅途。
當我來到花鳥街,陶心正火辣地倚靠在梧桐樹下,妖豔的紅裙成為整條巷道的焦點。微風吹拂,秀發飛揚,法國梧桐的葉子隨之起舞,朝陽的新暉包裹著茂密的枝葉,抖落在開得正茂的花上,燁燁生輝。
我來到陶心的身旁,不解地說道:“你穿這麼喜慶,感覺是遇到大喜事一般,有點不符合此刻的主題。”
“你的眼光還是這麼狹隘,你應該看到的是紅色的革命激情和不屈的音樂創作熱情,相對於悼念的沉重來說,弘揚這種精神更為重要,導演不會隨便安排的。”
我不以為然地看著她往前走去的身影,裙擺拖得很長,在這條長廊之中留下不可見的印記,她走過,走過這條聶耳童趣猶存的街道,她的步伐,就是帶我們見證這一切。我沒有打擾她和攝影組的交談,只是在一旁聆聽,聽著她們為拍攝而制定的路線和計劃。
好在這個點,人不是很多,兩邊的店鋪陸陸續續都開了門,我的任務來了,我即將會成為疏導人群的主力,讓這一片成為陶心的專場,一個人走過的心境,絕對不會摻雜任何商業氣息,這些店鋪頂多成為聶耳故居的附屬品。
……
我開始疏通能出現在鏡頭之內的人群,好在閑雜人等不是很多,他們的通情達理凸顯著我的辦事效率。陶心站在巷頭,堅毅地站著,眼神低沉而渴望,隨著導演的示意,她從容地向前走來,邁著自信的步伐走走停停,幾步一回頭,將街道的景物全部收攬於她的眼中,這一刻,我屏住呼吸,見證著她的視角,替我們完成著這條巷道的環境勾勒,鏡頭在跟進……
陳舊的花臺,古老的梧桐,散發著過去的氣息,陶心的腳步領著我們來到“一顆印”,這座四合院便是我們今天緬懷的地方,古色古香的房屋隱喻著革命的味道,就是這樣的一個小院成就了聶耳的童年,如今的故居修繕完好,總能吸引各地慕名而來的遊客,但是此刻,空無一人,我們“霸道”的佔有卻是合情合理。
“成春堂”的牌匾醒目而莊重,掛著醫統的標簽,聶耳的父母臥室,生平事跡牆,鏡頭跟進著,陶心的腳步踏足了每一個角落,最後走出了故居,站在醒目的聶耳故居牌匾之下,此刻已經耗費了兩個多小時。簡短的幾分鐘影片花費了這麼久,這得力於陶心演技過硬,每一個鏡頭需要什麼表情,懷揣什麼情愫,必須要演到位,真正拿出信服而有感染力的作品。陶心其間因為不達標被導演指揮重演,每一次糾正後,她總能恰如其分地達到導演所要的效果,這個上午,我們的工作結束了,所有人都在歡呼著。
影片剪輯,配音後期的工程我是見識不到了,我卻不知疲倦地花費了兩個多小時看了一部幾分鐘的無聲電影,而且回味無窮。
……
下午,我跟隨攝影組簡單地採集了聶耳最初學業地方的鏡頭,這段時期是聶耳較為艱難的童年,他的父親逝世了,而他偉大的母親成為了音樂道路上的啟蒙老師。
……
工作之餘,陶心脫去了紅豔的道具服裝,卸去濃妝,又做回了那個古靈精怪的生活少女,我和陶心漫無目的的在街上游蕩,天空黯然失色,閃爍的霓虹成為了黑夜的特權,城市的每一個角落,都被照亮,我們腳下的路光影交錯,天際的繁星變得有些清冷。
起風了!
晝夜的交替促成了反常的溫差,今晚氣溫有些低,我看著陶心身上單薄的牛仔在冷風中不堪搖曳,她不自覺地抱著雙臂,用著簡單的動作捍衛著空氣中的餘溫,我脫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她的身上,她沒有拒絕,放下雙手,直接穿上我的衣服,還將衣服上所有的扣子扣上,彷彿這個夜晚,會有人奪走這件禦寒的裝備,她護得格外用心。
我吸了一口涼風,身上的肌肉繃得更緊了,我的無私總是要付出一些代價,這個時候,我覺得應該做點什麼,要是有一根香煙就好了,我覺得這種男人居多的特權有一定的道理,某種程度上淌進肺腑的煙霧會成為冷風中唯一陪伴的溫暖,可惜我沒學會。
我們彼此沉默著,一直沒有說話,我看著燈光下的影子,不禁有些動容,原本充滿充滿間隙的兩個影子此刻卻彼此粘連,合成一個隨著燈光變換的畸形怪胎,她走的貼近了我的身體,隨後伸手挽住了我的手臂,我的呼吸變得急促,有些不明白此刻的狀態,這一刻,我變得溫暖無比,彷彿她與我分享了她的溫度,久久不能消退。
我們拐過一條條街,來到一座橋停了下來,我們一起趴在護欄上,看著橋下流淌的近乎不動的河水,愣愣出神。水的倒影中,我看清了我們兩個的臉,如這河水一般,平靜無波,下一刻,一顆石子跌入水中,激起層層漣漪,我們的圖畫變得扭曲,不負完整。
我轉頭看著陶心,她卻繼續往水中投了幾枚石子,然後開口對我說道:“我試試這水有多深!”
我看著她得意的表情,突然來了興致,“怎麼?你想下去來一出美人出浴,然後吸引大批路人來為你捧場,請一大批警察來當保鏢,然後我站在岸邊看著你在水中越洗越黑,成為名副其實的黑寡婦。”
陶心有些氣鼓鼓地說道:“你信不信我真跳下去。”
誰無緣無故這麼冷的夜晚下去找罪受,你以為自己是跳水運動員屈原啊!我無意冒犯古人,只是這一刻我真的想到了他,隨後淡淡地說道:“不信。”
下一秒,陶心直接爬上護欄,一腳已經跨了過去,做出一個準備縱身一躍的動作,我瞬間慌了,趕忙一把抱住她,把她拽了下來,死死地按在護欄上,激動地說道:“我去,你還真跳啊,這一下去搞不好就要去報道了,你怎麼對自己的生命不負責任,你會傷到很多人的心的。”
陶心卻是得意地笑了起來,“那傷到你的心了嗎?”
“我的心從半空中掉了下來,差點沒碎掉。”
“其實我就想看看你會不會救我,你……是不是可以放開我了,你這樣壓著我我都快要窒息了。”我松開了她,下一刻已經忘卻剛才尷尬的姿勢,嚴肅地說道:“你得向我保證,以後不許開這種玩笑,我有心髒病,經不起恐嚇。”
“你管我!”
“我艹。”
……
這個夜晚,我們依舊在這個寒風蕭瑟的街道上穿梭,見證著車子變得稀疏,燈光一盞盞熄滅,成為了名副其實在街上游蕩的孤魂野鬼,只是她沒有再挽住我的手臂。
我們似乎是兩朵奇葩,盡管夜深邃而清涼,但我們的腳步卻沒有停滯,在街道上一直逛到深夜。人類總是這麼讓人費解,總是在一些不如人意的地方做著自以為很順心的事情,當我回到家中,感受著屋子的溫暖時,我才猛然發現,這個夜晚,我凍得麻木了,捂在被子裡半天,才感覺到身體屬於自己,我有些驚嘆之前我是怎麼堅持下來的。
我默默祈禱明天不會生病,不然我在玉溪會是病態的,這與我遊玩的初衷完全相悖,我不希望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