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涵把沙綺從龍駒背上接下來,沙綺牽著墨涵的手帶路。
往前走著,沙綺沒有說話看樣子在想什麼事情,不知想到了什麼開心的事情右嘴角不自覺的揚起,看上去有些得意有些俏皮。
墨涵好奇她在想什麼,因為沙綺平時開心笑的時候是兩排潔白的銀牙兩個嘴角同時揚起,而她走神想到開心的事情的時候右嘴角自然揚起,那種失神中帶著俏皮的表情很是可愛。
沙綺臉頰微紅,轉移話題道:“噓!我們看伯伯在幹嘛!”
幾間房舍坐北朝南,那棵有些年頭的巨樹在房舍的西側。在荒漠之中,少有的巨樹和深潭總會讓人眼前一亮。走到巨樹下感覺有些陰涼,地上的落葉被清掃的很乾淨,房舍門前的地面也很是整潔。
墨涵鬆開韁繩拍了拍龍駒的脖子讓它獨自閒玩,跟著踮著腳偷偷摸摸的沙綺走向房舍。
房舍有三個門,最西面那間屋頂有個煙囪看來是廚房,中間那道門應該就是他住的地方,而最東面這一連幾件的應該是...
墨涵學著沙綺一點點從視窗往裡看,“噢,是私塾啊!”
“噓!”沙綺把之手放在嘴邊做出噤聲的手勢。
墨涵配合的點點頭。
私塾內整整齊齊的擺放著原木桌椅,一排四個總共有四排。講臺上放著一張稍長點的講桌,比著其它桌子稍有不同的是用漆成紅色,看著很是顯眼,這是要防止學生打瞌睡用來提神吸引視線的嗎?
講桌上放著個筆架,毛筆從下到大一字排開,看上去很心裡很是順暢。講桌上一根光滑的木板露出兩寸,應該是戒尺了。講究,確實是個講究的先生。
墨涵把視線轉移到牆上的時候忍不住倒吸一口氣,眼前那面牆上均分分開貼著的白紙黑字依次為:‘仁’、‘ 義’、‘禮’,不用想對著的這面牆上肯定是‘智’和‘信’。
教義沒的說,連墨涵都心悅誠服,只是這字寫的...
用書法家那種返璞歸真的藝術境界來看,這些真是神來之筆無人可以模仿,至少墨涵自己認為苦練三年也模仿不來。
要是用正常書法角度來鑑賞,完全跟就是初識字的孩童顫抖著胳膊寫下的字。
‘禮’字最後一筆豎筆像個歪棗樹,到彎鉤的時候筆分叉了鉤也沒提上去,然後點下重墨就當鉤了。看到這個重墨點綴鉤,墨涵想起了釣龜老人的像船錨的四角黑鉤。
這個勉強可以接受,可到了筆畫繁雜的‘義’字,所有的墨水都凝成一團,如果看不到左右兩個字就完全識辨不出。
淨白的牆面上,這幾個字很是顯眼又奇特,看的墨涵心裡有些絞痛。
怪不得沙綺這麼怕勵志要做教書先生的伯伯,要是聽他講課還不得尷尬死。可他還是好奇另外兩個字寫成什麼樣,甚至感覺不看到有些不甘心。
“人呢?他這個時候應該拿個書本站在講臺上念詞才對啊!”沙綺趴在窗臺上露出半個腦袋嘀咕道。
墨涵輕輕點了點沙綺的肩膀,而後指了指裡面一角,看到一隻穿著白底黑麵的布鞋的腳,像是在趴在地上做什麼。
沙綺張著嘴眯著眼伸出頭去看到一個頭戴逍遙巾,身穿潔白長衫的人正半跪著擦拭桌椅,表情認真一絲不苟。
“我們走吧?伯伯在忙。”沙綺轉過頭小聲對墨涵道。
沙綺看他擦拭的很認真,以為他看不到所以沒有蹲下身。不曾想沙綺小聲說話被他聽到了,驚喜喊道:“哎呀,小綺來聽我上課啦!”
沙綺突然如遭晴天霹靂身體僵硬半蹲著表情痛苦的看著墨涵,像是怎麼問怎麼辦,現在想跑又跑不掉了。
還沒等墨涵走出反應,沒有聽到腳步聲書生伯伯的頭就伸出窗來,應該是跟沙綺嬉笑慣了,笑容咧起滿眼驚喜色,看上去很是滑稽。
“啊呀,還帶了一個學生過來啊!”書生伯伯看到墨涵,突然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立即把探出的頭收回。
‘咳咳’清了清嗓子,撫了撫寬大的衣袖,拍了拍長襟,一下子變成了看上去極為正氣浩然學識言博的教書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