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明珠在屋子裡,催促著丫鬟,“母親找我過去,也不知道是為了何事,你們幫我好好梳妝一下,務必要讓我瞧著,整個人憔悴不少,知道嗎?”
丫鬟們面面相覷,然後點頭說道,“知道了,姑娘。”
柳嬤嬤站在院子裡,等著薛明珠出來,有些焦急,但也不好過於催促。
半晌,薛明珠終於出來了,整個人臉色發白,走路也被丫鬟攙扶著,柳嬤嬤一看,不由有些擔心道。
“四姑娘這是怎麼了?怎麼瞧著這般憔悴?是生病了嗎?”
薛明珠沒有吭聲,捏了捏扶著她的丫鬟,丫鬟連忙開口說道。
“嬤嬤,我家姑娘自打那日見過夫人,夫人與她生氣之後,回了院子,就一直心中鬱悶難過,茶飯不思,故而這身子骨,原本就是弱了些,眼下更是”
柳嬤嬤不知為何,聽了這個話,心裡有些不對味。
而薛明珠見柳嬤嬤沒吭聲,接著說道,“嬤嬤,都是丫鬟胡說的,我沒事的,嬤嬤可莫要與母親說這些,省的讓母親為我擔憂煩心,如今母親已經有不少事情傷神了,我我實在是不值得”
薛明珠說著說著,眼眶倒是要紅了。
可柳嬤嬤眉心蹙了蹙,還是有些奇怪,若是平常,薛明珠這樣,她自然是跟溫氏一樣,緊張著薛明珠的,但在這個節骨眼
柳嬤嬤也說不好,到底是哪兒不對勁,最後只嘆了口氣說到,“四姑娘隨我一同去主院見夫人吧,想必她等的也是著急了”
柳嬤嬤走在前面,而薛明珠跟在後面,薛明珠幾次想要透過柳嬤嬤來打探溫氏的情況,但都被柳嬤嬤不鹹不淡的堵了回去。
薛明珠心裡一陣不爽,覺得是溫氏不疼自己了,就連一個下人,都給自己擺臉色看了。
等柳嬤嬤帶著薛明珠,回了溫氏的院子。
“四姑娘稍等片刻,奴婢先進屋子,跟夫人說一聲。”
薛明珠點頭,老實的站在院子裡,但心中更是對柳嬤嬤十分的不滿,想著以前的話,她進溫氏的屋子,哪兒還需要人通稟一聲?
如今倒是聽溫氏的話,站在院子外面,哪裡還有往日裡母女之間的親近了!
屋子裡。
柳嬤嬤將剛剛等薛明珠出來的時候,薛明珠還有丫鬟說的話,都告訴了溫氏。
“奴婢也不知道怎麼,總覺得四姑娘說這些,有點奇怪,但奴婢又說不上來”
溫氏苦笑了一下,隨後說道,“哪兒奇怪?不過是特意做給我看的憔悴罷了,若是真的怕我擔心,那她應該好好梳妝,將自己打扮的有氣色一些,而不是如今這樣子”
柳嬤嬤一聽,這才反應過來,“夫人說的是,可這四姑娘,以前也不是這樣,是真的怕夫人擔心,怎麼現在”
溫氏只覺得心裡一陣失望難受,“孩子大了,都有自己的小心思了,終究不是我親生的,哪怕我待她那般好,最後還是跟我藏了心思”
溫氏說道這裡,也不知為何,忽然想到了前幾年的時候,過年時,薛凝來主院與她一起用膳,薛凝小小年紀,塗了胭脂,還被薛玉郎嘲笑過。
就連自己還有薛明珠,都笑著說,讓薛凝跟自己學學,再做打扮,莫要這樣學著京中貴女,卻四不像,圖惹笑話。
當時溫氏是覺得,薛凝有些上不得檯面,但此刻忽然又想起來,她一把抓著柳嬤嬤的手問到。
“嬤嬤,你可還記得,三年前的那個除夕夜,凝凝塗了胭脂,惹人笑了?那時候凝凝她之前,是不是身邊的丫鬟,來主院找我,求過府醫,說她凍病了?”
柳嬤嬤也不知道溫氏為何想到這個,但柳嬤嬤點頭道,“是的,夫人,這件事我是記得的,因為當時忍冬哭的厲害,夫人又準備年關的那些事情,忙不過來
碰巧,四姑娘也說病了,然後夫人還說,五姑娘是學四姑娘,就連生病,也想要跟著搶關注”
溫氏心裡一陣難受,眼眶瞬間就紅了,然後看著柳嬤嬤說道。
“如今想來,那孩子定然是不想讓我擔心,故意塗了胭脂,那劣質的胭脂,也不知道是跟府中哪個丫鬟借來塗的,裝飾過去,讓人瞧不出,她還病著”
柳嬤嬤也跟感嘆了一句,“五姑娘一向如此,善解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