捧硯含含糊糊的說道,林姨娘皺著眉頭,
“怎麼替爺打算周全了,你倒是說明白了。”
“姨娘!”
捧硯跺了跺腳,臉上紅漲著,扭捏了片刻,才俯到林姨娘耳邊,低低的說道:
“姨娘如今不能侍候爺,爺總得有人侍候不是。”
林姨娘呆了片刻,恍然明白過來,轉頭看著捧硯,
“你的意思是,安排個暖床的丫頭?”
“姨娘說呢?”
捧硯反問道,林姨娘下意識的用手撫著小腹,垂下頭,聲音酸澀含糊的低低說道:
“我和爺商量商量。”
“姨娘也真是的!你和爺商量,爺能怎麼說?答應了,怕姨娘傷心,不答應,姨娘這一懷孕,可要小一年呢,姨娘就不替爺想想?爺一個大男人這可不是平白給靜心院送上個機會?!”
捧硯撇了撇嘴,尖刻的說道,林姨娘垂著眼簾,只不答話。捧硯盯著她看了片刻,眼珠微轉,笑著說道:
“唉,你看看我,倒比姨娘還上心,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爺對姨娘的情份,自然是姨娘最清楚明白,爺對姨娘這情份,可是任誰也分不得半分去的。”
林姨娘面色緩和下來,看著窗外,眼神朦朧的笑了起來。
下午,鄒夫人打發了婆子過來,吩咐了林姨娘‘天冷,又下著雨,不用過來請安了,且安心養胎’。
隔天,鄒夫人的陪房嬤嬤喬婆子從大奶奶院子裡出來,滿臉笑容,小兒子識文斷字,這往後跟著大爺,不幾年就有大出息了,到底是大奶奶眼光好,識人善用,想得也周全,嗯,大奶奶說的這事,還真是得趕緊提醒了夫人去,這懷孕的女人,哪裡還能侍候爺們床事,二爺年青不懂事,她們這些老嬤嬤就得替主子留心些,不然豈不是要壞了周家的子嗣。
喬婆子一路思量著,一路往正院求見鄒夫人去了。
第二天一早,周守信正陪林姨娘吃著早飯,鄒夫人打發婆子過來傳了話,讓周守信等會兒過去一趟,有事要和他商量。
吃了飯,周守信接過捧硯遞過的鬥篷,細心的給林姨娘繫好,自己也穿了鬥篷,小心的扶著林姨娘,一路往正院過去。
鄒夫人滿眼笑容的讓著兩人坐下,拉著林姨娘的手,細細問著睡得可好,吃的可好,各種可好問了一遍,才笑著吩咐林姨娘,
“你去後頭屋裡,教教越橘那丫頭熬蓮子茶去,她熬了好幾回了,總不是那個味兒,你去指點指點她。”
林姨娘答應著,站起來去了後面屋裡。
鄒夫人看著她走遠了,屏退了屋裡侍候的丫頭婆子,招手叫了周守信坐到榻沿上,理了理他腰間繫著的荷包,溫聲問道:
“你如今還和林姨娘歇在一處?”
“嗯。”
周守信不自在的皺著眉頭‘嗯’了一聲,鄒夫人又伸手理著他腰間的玉佩,輕輕咳了一聲,低聲說道:
“她如今懷著身子,可不能再侍候你了,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