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初三,有朋自遠方來,舉國同慶。城牆上懸掛著象徵草原部落的旗幟,這是太傅特意安排的環節,以示尊重與友好。
百姓們爭先恐後湧上街頭,想要一睹草原饒風貌。於他們而言,草原是一個陌生的國度,有著太多美麗的傳與故事。更何況,這次還有察哈爾王子親臨。
這王子,到底長什麼樣子?
不少百姓抱著強烈的好奇心,拼命地往前擠,似要在第一時間,看一看草原王子的長相。此前,坊間有傳聞,據這王子生而長有一雙飛翼,能一鼓作氣騰雲駕霧。
“不會是真的吧?”聽聞此訊息,不少人在表示驚訝的同時,還留有一絲懷疑。
以至於,當察哈爾的馬隊從城外驛站緩緩進入京城內時,百姓們的眼裡,齊刷刷地閃出一道光,集中投『射』向馬隊中身著深綠『色』長袍的尊貴人物。
木合已經在京城內逗留了數日,自以為已然熟悉中原生活。但當他看到密密麻麻猶如一片片烏鴉般的黑『色』人頭時,還是不由得愣了愣。廣袤的草原,人們分散而居,少見這般密集的人群。
“還真是不習慣。”木合悠悠地吐出一句話,“對了,莫日根,我們這次要待多久?”這才開始,他已然產生了離開之意。
“大汗沒有吩咐,但只有一條,儘可能多吸收中原文化。”莫日根的語氣有些生硬,似乎只是照搬察哈爾王的法,不帶一絲溫度。
“那挺好的。”木合轉過頭,不再直視莫日根,『露』出一副吊兒郎當的口吻,“那就待一,咱們明就回去。”是玩笑,但卻也是木合的真心話。
“這可使不得。”莫日根生怕木合以玩笑名義,行非玩笑之事,趕緊騎馬跟上,“這至少,得逗留十半個月,才算結束。”
“開個玩笑而已,不必認真。”木合雙腿夾緊馬腹,從隊伍中趕到隊伍前,刻意拉開與莫日根的距離。平心而論,他不討厭莫日根。只不過,他討厭莫日根象徵的那套規則。
百姓們並不知道木合的想法,只看到他突然衝到隊伍前,還以為他準備一揚草原風采,紛紛低著頭,不敢再直視。有膽大著,也不過只是微微抬頭,用眼角的餘光打量這位遠道而來的貴客。
“你嚇到他們了。”莫日根追了上來,冷眼提醒。
陰魂不散。不知為何,木合的腦海裡突然冒出這四個字。嘿,還別,這一路上,莫日根還真是這討厭的陰魂,走到哪,跟到哪。“這有什麼,再,我也不是故意的。”
“木合,馬上就要進皇宮了,你可得收斂著點。”莫日根動了動嘴唇,似壓抑著內心的不滿。他對木合的不滿,早已不是一日兩日的事,在莫日根眼裡,無論是韓吉還是巴圖,都比木合優秀許多。
作為察哈爾王的安答,曾經,莫日根旁敲側擊,在他面前提及過木合的缺點,並不適合立為王儲。但察哈爾王只不冷不淡地回了一句:“這並非你可以『插』手的的事。”
“但是……”
莫日根正準備反駁,繼續陳述,卻被察哈爾王狠狠地瞪了一眼,“你是我的安答,你應該知道,什麼話是可以的,什麼話是不可以的。”
“正因為我是你的安答,所以我才要。”有些話,憋在他的心裡許久,早已不吐不快,“大汗,木合為人輕浮,相較韓吉亦或者巴圖,實在差太多。”
“他只是還。”為人父母,或多或少總是偏愛幼子。更何況,在草原文化中,本就最看重幼子的地位,“韓吉太死板,巴圖心眼太多,只有木合,才是真正的草原兒郎。”
草原兒郎?想到這裡,莫日根實在難以將這四字評價,與眼前桀驁不馴的公子哥聯絡在一塊兒。他只能從木合的身上,看到一股浮躁之氣。
“知道了,走,咱們進皇宮喲。”木合拍了拍愛馬的屁股,眼帶笑意。一句咱們,竟不知道是他與莫日根,還是指他與這匹馬。
嘉怡早早地便跟著上官丞相進了宮,乖乖地在宴會地點耐心等候。與滿時不同,此次宴會是國宴,並非所有人都有資格參與。除了昭文太子與修文,便是莊親王、端親王,以及六部尚書與太傅。
只是,這座位次序,似乎有些奇怪?嘉怡年幼,看不出其中的門道。但上官丞相卻一眼看到其中的玄機:論尊卑,太傅本該在所有人之下。而此時,他甚至坐在昭文太子的右側,位居所有人之上。
而他,當朝丞相,卻只能坐在角落裡。他有理由相信,若非帶著嘉怡,甚至,他連參與國宴的資格,都會被生生地剝奪。
一想到最壞的結果,上官丞相便止不住犯愁,端著酒杯,將苦酒一飲而盡。
“丞相大人,這喝酒,可不能獨飲。”端親王看出上官丞相的苦澀,笑著打趣道,“若獨飲,這酒,只會越來越苦。”
莊親王坐在端親王的右側,一聽這話,微微轉頭,“這酒,是苦的?”似是不信,他也端著酒杯,抿了一口,“這……這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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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以用語言形容,一股羊『奶』沖鼻的味道,再加上舌尖傳來苦澀的感覺。連吞嚥的動作,都不禁變得緩慢。可是,當真正吞嚥之後,又有一股回甜的香氣,溢滿口舌之間。
“這是特意準備的草原酒,一般人,還真難以習慣。”端親王飲酒無數,自是知道其中奧秘,“這還不算什麼,若在裡面,加上一些特製的泡饃,那才盡情。”
“王叔,你還真懂得不少。”莊親王放下酒杯,向端親王表示敬意。
“客氣了,我這一把年紀,也沒有別的愛好,閒來無事,就只能喝點酒。”端親王伸手,拍了拍莊親王的肩膀,“倒是你,最近可有喜事?”
兩年前,在啟泰帝的賜婚下,莊親王迎娶了吏部尚書三妹的女兒,閨名元英。可是一晃兩年過去,也不見元英為莊親王添一兒半女。端親王所指,便是此事。
“咳咳,端王爺,在這裡談,恐怕不好吧。”上官丞相壓低聲音,在一旁提醒。
“哎呀,你看,我忘了。來來來,自罰三杯。”端親王倒是爽快,立刻將話題引開。端起酒杯,便連著喝了三杯,滴酒不剩,“這酒,得這麼喝,才盡興。”
端親王的玩笑,似一把刀子,『插』在了莊親王的心口上。他不再『插』入對方的話題裡,只轉身,沉默地等候國宴的開始。上官丞相眼尖,注意到莊親王情緒的變化,也只能默默地嘆一口氣,卻想不到如何開口活躍氣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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