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歡低著頭，黑亮如鴉羽的睫毛斂下遮住了眼中的色彩。
她的餘光裡看著王梧的眼神忍不住有一點奇怪。
王梧剛剛是在幫她嗎？明明之前還在幫著別人圍堵她不是嗎？
之前短短的和王梧相處時間，明歡就意識到王梧就像是一個還沒長大的小孩子一樣，就是一個任性妄為想要吸引父母注意力的傻白甜，沒有什麼壞心眼。
所以王梧幫她解圍，明歡沒有特別驚訝，只是微微揚了揚眉，為王梧莫名的出頭。
至於章山和李肆，戲弄她大概就是吃飽飯閒得沒事幹吧。
得出這個結論，明歡只覺得有些啼笑皆非。
果然是從小在蜜罐裡嬌縱著長大的孩子嗎？沒有明確的目標，沒有堅定前進的方向。生活無趣到要戲弄無辜呆板的同學來獲得一點點乏味無聊的樂趣。
王梧拉走了章山和李肆，出於心裡詭異的心虛。
畢竟自己也填報了看似完全不可能的京都大學，下意識地把明歡納入了自己的陣營，他們嘲笑明歡就是嘲笑自己。
看到被王梧強扯著走遠的章山李肆有些不滿的眼神，明歡慢慢把書翻過一頁，指尖輕點在書頁。她心裡明白事情並不會就這麼簡單地結束，做錯了事情應該受到懲罰，她也該給他們一點教訓。
看到章山和李肆把自己堵在了路上，明歡毫無意外，只是微微捏緊了書包的袋子，扶了扶眼鏡抬頭看他們，聲音平淡。
“有什麼事情嗎？”
章山和李肆有些狐疑地對視一眼，這明桓怎麼這麼冷靜，要知道平常他可是一看到他們就低著頭躲啊？
而且聽著明歡平靜沒有起伏的聲音，不知道為什麼他們身上起了細細密密的疙瘩，彷彿感覺到了寒氣。
章山摸了摸自己的手臂，將莫名的情緒甩開，他抽了抽嘴角。
“你知不知道自己錯在哪？”
不乖乖被摸走校卡然後丟人現眼討他們歡喜嗎？
不認清自己的身份不甘於平庸不一輩子碌碌無為嗎？
想到這，明歡笑了笑，嘴唇微微上揚，眼裡卻沒有太多的笑意。
她抬起眼眸慢慢朝他們走去。
章山和李肆看著明歡慢慢向他們走來，他露出的一點白皙面板似乎泛著冷意，嘴唇上揚的弧度讓人不禁好奇他的嘴唇怎麼這樣紅潤，戴著副又黑又土的眼鏡讓人看不清神色，卻莫名畏懼。
畏懼？
章山心裡像是鼓著一點氣，大聲說道，“你不過是一介平民，怎麼配報考京都大學？”
明歡已經走到他們面前，視線慢慢滑過他們的面容，聲音沉靜，帶著嗤笑。
“你不可以難道就代表別人不可以嗎？你說我是一介平民，沒錯，但是根據《001宜居星帝國法》的第兩千三百二十一條規定：所有001宜居星帝國的公民不分種族、性別、職業、家庭出身、宗教信仰、教育程度、財產狀況、居住期限，都一律平等地享有帝國法規定的、在政治上、社會上、經濟上和文化上等一切領域內的權利。”
明歡轉眸盯向章山。
“所以你我權利平等。況且你的身份地位也不來自於你能力的卓越，而是你父輩母輩的拼搏和努力，你的身份不比我高貴。相反，你自甘墮落，樂享其成，甘於平庸。”
每當明歡口齒清晰地吐出一個詞，章山的臉就愈加漲紅一分，剛開始他只是被明歡所說的帝國法威懾到了，到後面明歡每一句話都戳到了他的心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