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時這人最是喜歡同貌美的女子不清不楚,又因才在雪梨身上吃了癟,勢必要在下一個目標上找回信心。如此,他自然要四處留心,好方便自己獵豔。可萬萬沒想到,那道姑雖然模樣生的好,可性子卻烈,十分不好相與。當場給了容時難看不說,還好巧不巧的遇見了愛打抱不平,伸張正義的九王雲澈。
如此,容時又在道姑和雲澈身上接連吃癟。以他睚眥必報的性格,定是要回頭再找麻煩。可疑點就出在這裡,平日愛裝模作樣的容時,可不光只徒有好看的皮囊。他還是有點腦子的。只要道姑一出事,所有人的目光都會轉向他的身上。容時又不傻,怎麼著也會隔個幾天再找人將道姑修理一番。
所以,這才是容遷所說的場合不對。容時縱是要害人,也絕對不會選在人多的清心觀。眾目睽睽之下殺人,他又不是活膩歪了!
雪梨道:“從那棵許願樹出了院門,往南順著長廊大約走半柱香的功夫,才能走到清心觀的正殿。可火源卻是在清心觀的後院,也就是說當時是有人在後院刻意縱火。也許,那位道姑就是正好碰見了,這才被人殺害。”
容遷點頭,道:“不錯,猜想合理。上次你我逃生之時,在地上看見的油脂和火摺子,應該就是犯人遺留下來的。”
雲澈聽的雲裡霧裡,他插不上話,急的抓耳撓腮,他道:“你們都在說什麼啊?我怎麼一句也聽不懂?!容遷!按照你們這麼說,這女屍當時就在房裡。犯人是為了毀屍滅跡,這才放火的?”
容遷點頭,他緩緩道:“這些只是我們的猜測,具體還得接著往下查。”他又想起什麼,轉過頭對唐雪梨道:“我總覺得這事來得蹊蹺。任誰也不曾想到,好端端的怎麼會走水。眼下聖上動怒,想必接下來幾日大家都不好過。你便老實待在將軍府,不要出來。有什麼事情,找人來容王府通知我便是。”
雪梨抿唇,突然就有些感動了。她瞭解容遷,知道他決計不是個喜歡惹事上身的主兒。況且這件事看起來撲朔迷離,幕後黑手正在他們看不見的地方操縱全域性。也許,就是專門針對將軍府,也未可知!
將軍府有難,旁人唯恐避之不及,就算是上一世對雪梨死纏爛打的容時,都不會選擇在這種時候站在雪梨身邊。放眼望去,滿朝文武百官哪一個又是好角色?唐將軍一生坦坦蕩蕩,正義凜然
,從不做任何曲節的事。可想而知明裡暗裡得罪過多少人!
如今正是風口浪尖,都在等著看將軍府的笑話!雪梨心急,她明知此事根本同阿爹沒有絲毫關系,可聖上執意要把火氣撒在將軍府,旁人只會幸災樂禍,哪裡肯真正的替將軍府鳴不平!
可……容遷他肯。非但如此,還竭盡所能的替她想法子,查案子。他從前所不願意做的,現如今都可以為了她去做。容遷這人自小老成,素來做事沉穩,他聰明機敏,難道真的看不明白當前局勢?
如此,雪梨誠心誠意的向容遷道謝,她道:“表哥,謝謝你。我承了你的情,日後若有什麼需要將軍府幫忙的地方,我必會竭盡全力去幫!”
容遷淡淡一笑,他道:“自家人不必客氣。”
他所說的“自家人”,若傳到旁人口中,不過是容王府同將軍府的親戚關系。可眼下落到雪梨和雲澈的耳朵裡,又是另外一層意思了。
雲澈皺著鼻子,很鄙夷的指著容遷道:“好啊你,容遷!你現在越發有出息了!姑娘家看重聲譽這話不是你跟我說的嗎?”
容遷點頭,餘光絲毫不差的將雪梨的紅耳朵盡收眼底,他神色自若,道:“雪梨是我表妹,跟我有從小到大的情分在。我拿她當自家人,有何不可?”
雲澈應當是想不到任何反駁容遷的話,氣的用手掐狗耳朵。大黃吃了痛,立馬竄起來,齜牙咧嘴對著雲澈一陣狂吠。
突然,外面傳來一陣淩亂的腳步聲,大黃的狗耳朵一下子就堅了起來,邁著狗腿像箭一樣沖了出去。
雪梨擔心大黃出去遇到危險,連忙同容遷道:“大表哥,外面好像是發生了什麼事?你要不要過去看看?”
容遷點頭,他看了一眼雪梨,這才把目光轉向雲澈。
雲澈最是有眼力見,連忙拍胸脯打包票,保證道:“放心放心!我們就留在義莊,哪裡都不會去的!你趕緊去追吧,別管我們了!我會替你照顧好小表妹的!”
如此,容遷這才一揮衣袖,順著方才大黃跑出去的方向飛掠而去。幾個瞬息間便來到了一片竹林。
容遷輕輕一震衣袖,立刻從袖中順出一把長劍。他眉尖略蹙,不動聲色的將周圍壞境盡收眼底。
突然,十多位黑衣人飛身而來,其中一個正對著容遷的喉嚨,提起了長劍。
緊緊是電花火石之間,容遷身形如閃電般往後掠去,手中招式變幻。這些人訓練有素,身手了得,很顯然是有人刻意派他們尾隨,便以監視。一旦發現他們尋到了證據,便開始痛下殺手。
容遷眼神一厲,反手一劍將一個黑衣人擊退數米,厲聲呵道:“你們是什麼人?為何要同我容王府過不去?!”
黑衣人置若罔聞,手底下招招奪命,毫不留情。如此,容遷更不必手下留情。他身形極快,身手了得,幾乎是不費餘力便將黑衣人打的潰不成軍。
突然,為首的黑衣人猛的撒出一把粉末,容遷眉心一蹙,在半空中淩空一躍躲了開來。再睜開眼時,黑衣人已經不知去向。偌大的樹林裡只留下方才的打鬥痕跡。
容遷暗叫一聲不好,定是調虎離山。他念及唐雪梨還在義莊,整顆心都沉了下去。他再不猶豫,腳尖點地,幾個瞬息間便消失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