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來此刻這地方,只有他們兩個人!
她頓時一個激靈站直了,也不再跟他客氣,「皇上此番約妾身單獨會見,可是想討回那枚玉符?不巧妾身拿它還有用處,暫時不能還給你……」
燕樂晟卻勾唇一笑,打斷了她的話,「朕單獨會你,並非為了玉符。」
「那是為了什麼?」
「朕找你就不能有別的事?」
林陌染聳聳肩,「妾身和皇上只有玉符這麼一個交集,除了玉符,大概無別話可說。即便有話要說,也是皇上在行緩兵之計,想趁機從妾身這套走玉符,如此一來,妾身覺得,還是不要跟皇上多說話比較好!」
這丫頭,左一個妾身,右一個妾身,生怕他不知道她已經嫁做人婦麼!看她那咄咄逼人的模樣,燕樂晟笑意就上來了,笑罵道:「小東西,拿了朕的東西,還這麼理直氣壯!區區一枚玉符,朕難道還會跟你搶不成?」
「誰知道呢?」林陌染認真答道:「我身邊形形色色這麼多人,就屬皇上鬼注意最多!」三番四次跟她抬槓!
燕樂晟頓時覺得好笑不已,到底是誰鬼注意多?
他樂道:「我要是真心想搶,你還能藏著掖著到今天?」說話間,已將朕換成了我,又正色道:「只是那枚玉符,事關禁宮安全,你且收好,不可亂丟!」
「這是自然!如此重要的東西,妾身定當貼身藏好。」林陌染答道,下意識伸手進袖中,摸了摸藏得好好的玉符。玉符貼著她的手臂而放,只隔著一層薄薄的衣料,如今被她的體溫熨帖得有些發燙。
燕樂晟的目光便隨著她的手,遊走在她露出在外的小半截皓腕上,再一路延伸進視線並不可及的袖中,恍恍惚惚間只覺一陣心馳神往。
他深吸一口氣,猛回過神,回到方才的話題,「朕今日此來,是想問你一句話。」
林陌染收回手,點點頭,道:「你說。」
她目光坦然,看向燕樂晟,到讓燕樂晟不知怎麼開口,只是定定看著她。
林陌染被看得有些不耐煩了,低聲喝道:「你到底說不說!不說我就走了!」
燕樂晟苦著一張臉,直將好看的眉折成深深的川字,脫口而出抱怨道:「我好歹是一國之君,你和我說話時,就不能客氣些?」
林陌染白了他一眼,「是把你當自己人,才不對你客氣的!我客氣起來可不是人!」
燕樂晟被逗笑了,「客氣起來不是人??這麼說,倒是我迂腐了?」
可是這種話,又不是三歲小孩玩過家家,能這麼毫不客氣、隨隨便便張口就說出來的嗎?
想起以往每年選秀,各地秀女雖是歷經三輪才到他面前,各個都是經過千挑萬選一等一的佳麗,可他依然是敷衍了事,有時甚至看都不想看她們一眼。
而如今,對著她,他卻多了一份小心。生怕問的方式不對,惹惱了她,或是怠慢了她,以後便再無機會這樣肆無忌憚地開玩笑。
林陌染卻沒有那麼多顧慮,橫豎她已經想好了答案,無論他問還是不問,無論他怎麼問,她的回答都只有一個。
燕樂晟想了想,目光從她臉上一晃而過,瞥開去了老遠,才換上一副隨意的語氣,道:「我想問的是……你可願入宮,當我的妃子?」
意料之中,她應該是會拒絕的,這麼驕傲又獨立的女子,他想不到倘若哪一日將她接進深宮,剝奪了自由,看著她漸漸在宮中老去,漸漸變得了無生趣……那該是多麼殘忍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