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恨晉王大概唯恐自己被心狠手辣的宋三姐捅一刀狠的,跑得很快。
高頭大馬轉眼就消失在了茫茫夜色裡。
宋明嵐默默地記下今日這一筆,等著回頭再剁了這家夥的爪,目光卻慢慢地溫和。
晉王……
這個人的眼裡,沒有尋常男在看到美色之後的齷蹉與垂涎。
看似在佔便宜,可是目光清正,明明是親近她,給人的感覺,卻彷彿只是強大的野獸,用最懵懂無辜的模樣親近人類。
打從入了帝都,就是晉王三番兩次庇護自己,宋明嵐覺得晉王確實是個好人。
若自己能夠輔助晉王一系成為太,那她才能真的放心,才算是真正地抱住這金大腿。
不然若李貴妃上位,李氏真正掌握忠靖候府的後宅,她只怕真的死無葬身之地了。
心裡想著心事,宋明嵐就回了忠靖侯太夫人的院,此刻院裡只有丫鬟們無聲地走動,順便用敬畏的目光看著嫋嫋而來,今夜打了懷鄉伯府滿門的宋明嵐。宋明嵐並不在意這樣的目光,或許她這樣的身世,這不得家人寵愛只能自己一步步謀算往上走的身世,這樣的目光會伴隨自己一生,直到自己走不下去了才會停止。她今夜也累了,安撫了憂心忡忡的宋明依一番,就一同休息。
這幾日果然風平浪靜。
不僅懷鄉伯沒有動靜,連忠靖侯都沒有動靜。
宋明嵐卻知道,忠靖侯最近忙著與妹夫成國公聯絡感情,想叫成國公在朝中支援他。
果然,這一日忠靖侯就宴請成國公一家來侯府用膳,宋明嵐這幾日陪著驚慌的宋明依過了幾日安穩的日,約定好了明日就與晉王一同去拜見那位懷鄉伯的正妻昌平長公主,正一同坐在鳥語花香的園裡與宋明依話,就聽見遠遠的有爽朗的男的笑聲傳來,之後就見忠靖侯正含笑陪著一名十分英俊挺拔的中年男人大步而來。見了那一身貴氣的中年男,宋明嵐就慢慢起身。
“這是……”那中年男見宋明嵐含笑對自己施禮,想了想就笑著問道,“三丫頭?”
他生得十分英俊,眉目開闊,看起來是個爽快的人,只是眉宇之間卻帶著幾分思索的痕跡,顯然不是真的爽快到愚蠢。
此刻見宋明嵐生得絕色的模樣,他目光之中就透出了幾分欣賞,還帶著幾分……心有餘悸,笑著對忠靖侯笑道,“都是自家孩,也別怪我莽撞。只是我瞧著三丫頭清瘦,平日裡對關照她一些,到底吃了幾年的苦。”他頓了頓,就笑著看著宋明嵐和聲道,“懷鄉伯府之事,我聽了。你做的對!若我,對姐妹受苦卻視而不見,這兒有苦衷那兒有苦衷的,這樣只知明哲保身的丫頭實在叫人厭惡。”
他並未意有所指,然而陪著忠靖侯一同而來的李氏的臉頓時就紅了。
雖然沒有指名道姓,然而這麼多年在帝都生活,卻對宋明依受苦沒有一點動靜的宋明月,顯然首當其沖。
“不過是個魯莽的丫頭,這大咧咧的得罪了懷鄉伯,家裡都被她拖累了。”成國公夫人就在一旁不屑地撇了撇嘴角。
她雖然是宋明嵐的姑母,然而宋明嵐一回來就和她生出齟齬,那一句仇深似海誇張了些,看不順眼肯定是有了。更何況成國公夫人見身邊俊秀優雅的兒方靜書正含著幾分憐惜與驕傲,專注地將目光投在宋明嵐那張在陽光之下美豔逼人的臉上,不由也紛紛去看宋明嵐。就見今日這少女難得竟穿了一件牡丹薄水煙逶迤拖地長裙,身姿優雅猶如弱柳扶風,窈窕嫵媚動人心神,越發不悅。
她自持美貌絕倫,一向傲然,卻覺得自己叫宋明嵐給比下去了。
更何況這做母親的,誰願意自己的兒對一個女孩兒迷戀得都不聽自己話了?
“不過是個懷鄉伯,得罪了就得罪了,咱們幾家往來姻親,難道還怕他區區一個懷鄉伯府?”成國公微微皺眉,淡淡地道。
他的眉宇之間帶著幾分對成國公夫人的疏離,只是卻努力在給妻面,不要彼此太難看了。
“國公爺得好大方,堂堂伯府,怎麼就成了‘區區’了?”成國公夫人最是掐尖兒要強的,哪裡知道就坡下驢的道理,見成國公當著兄長侄女兒的面前就反駁自己,給自己沒臉,頓時一雙修眉倒豎起來。成國公卻彷彿不願與她計較,見宋明嵐只抿嘴嫣然一笑,嫻靜之中帶了幾分巾幗不讓須眉的厲害,進退得宜,目光就越發地滿意,回頭看了白皙的臉上微紅的方靜書一眼。
“若不是他家苛待大姐姐,到底都是姻親,往來交好,我只有恭敬和氣的份兒。姑丈明鑒,實在是他們家欺人太甚,打人打到咱們的臉上,自然我不能當做什麼都不曾發生。”宋明嵐身後撫了撫自己的發髻,雪白的皓腕兒上一抹血玉與碧青的佛珠交相輝映,此刻她可沒有昨天鞭打懷鄉伯二公摔了懷鄉伯愛妾的臉還有恃無恐的厲害模樣兒,反而十分守禮理智,有理有據。
該厲害的時候厲害,該懂事的時候懂事,成國公越發高看了宋明嵐一眼。
“見了你表妹,怎麼連問候都不一句?”他側身,帶著幾分嗔怪,其實十分愉悅地對方靜書道。
清俊的青年今日一身青衣,其上繡著優雅的青竹,腰間玉帶頭上玉冠,芝蘭玉樹一般的品貌,此刻臉頰雪白,帶著淡淡的薄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