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想怎麼收拾他啊?”
趙將軍絕對是虛心求教了。
當然,這句話的時候,趙將軍心懷敬畏啊。
不會是給自己那大姐夫來一刀吧?
趙將軍的眼裡心裡的,如今都是宋明嵐當日那雪亮鋒利的刀鋒。
“將軍在此,可為我做個見證。”宋明嵐對趙同微微一笑,塔尖兒,老祖宗,可是也沒有能硬抗兒的道理,她不能為了一個庶出的孫女兒拆兒的臺,更何況宋明依從未叫苦,這代表她覺得日還過得下去,既然過得下去,那忠靖侯太夫人就更不用管了。可是如今宋明嵐橫空出世為姐妹做主,她心裡就多了幾分愉悅,溫和地看著宋明依和聲問道,“與我,你在伯府裡過得是什麼日?”她到底對孫女有些情分的。
“還不?”宋明嵐不客氣地問道。
宋明依被蒼老的手握住的一瞬間,顫抖了一下,露出幾分痛楚。
宋明嵐目光清明,見勢不對,急忙去抓她的手腕兒。
“三妹妹……”宋明依急忙躲了躲,對妹妹露出幾分央求。
“方才你竟還瞞著我?!”宋明嵐只恨自己方才只知道將自己的好處與如何收拾懷鄉伯府這一家混賬東西,竟全然忘記宋明依的安好,見趙同抹著鼻轉頭不敢往這面兒看,急忙扯開了姐姐的衣袖,就見那蒼白沒有血色的手臂上,正有鮮紅的幾道痕跡,青青紫紫,有的地方還帶著淤痕,更有的地方雖然已經痊癒,可是卻依舊能看出,那是陳年的疤痕,見了這些,宋明嵐眼底閃過淡淡的殺意。
“他打你了?”
忠靖侯太夫人的臉也沉了下來。
再寵愛妾室,再不喜歡這個妻,可是虐待她到了這個份兒上,也太不將侯府放在眼裡了。
“他,他嫌棄我是庶出。”宋明依訥訥地道。
丈夫並不喜愛她,甚至對她庶出的身份耿耿於懷十分不滿,口口聲聲是她的卑賤身份令他也蒙羞。
雖她是忠靖侯長女,可是在孃家的時候並不得寵,李氏也沒有給她預備多少嫁妝,越發叫她在丈夫婆婆妯娌面前抬不起頭。且她雖然出身侯府,可是其實並沒有人會為她做主,因此丈夫就變得有恃無恐起來。想到這裡,宋明依紅著眼眶,大著膽第一次與忠靖侯太夫人告狀道,“打從孫女兒嫁過去,就只叫孫女兒晨昏定省請安立規矩,一站就是一整天。才成親沒兩日,婆婆就賞了房裡的兩個丫頭過來,是服侍二爺。”
忠靖侯太夫人面無表情地聽著,整個上房一片冷凝。
“他是個好色的人,又喜女伶俐多情,嫌我粗口笨舌的不知情曉意,又看上我身邊的丫頭。”宋明依越發地哭訴道,“但凡我不肯的,他就罵我嫉妒婦人,侯府出來的大家姐,卻如此卑劣,也只庶女才如此不堪,反倒來也叫他跟著被人嘲笑。且哪裡還有我肯不肯的呢?他自己拉著就收了房,何曾問過我一句?最後寵著那丫頭……”她指了指瑟縮成一團的丫頭,含淚道,“倒將我撇在一旁,還與婆婆我是個沒用的,沒法兒生兒育女,只是他與我都不同房,哪裡來的嗣呢?”
她出嫁的時候,李氏就沒安好心。
那幾個陪嫁的丫頭雖然都有身契扣在她的手中,可都不是安分的,對她來,與其是臂助,不如是踩她一腳的人。
見她不得寵,忠心些的還知道維護她,可那心思靈活的,早就跟她丈夫勾搭上了。
宋明依哀哀的控訴,彷彿是要控訴自己多年的血淚。
連一旁的幾個丫鬟都忍不住跟著拿帕擦眼睛。
“他嫌棄大姐姐是庶出?”宋明嵐的眼淚早八百年前就流幹了,如今聽到這個,依舊一臉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