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淺妝頓住腳，笑盈盈地看她：“什麼事？”
“你還問我什麼事？！你看不到嗎？！”顧剪秋怒吼道。
“只是分家，又不是除名。”顧淺妝不甚在意地道。
“你！”顧剪秋快氣瘋了，“你居然還想著我們被除名？你是不是還想把雲蘿跟明睿趕出去？這樣你就能獨佔爸爸跟顧家了？”
“就算我真的這麼想，也沒什麼錯吧？”顧淺妝一臉無辜。
“你果然是這樣想的！”顧剪秋突然冷靜下來，得意地笑了笑，“我錄下來了，我要告訴爸爸。”
“你是小孩子嗎？一點點小事，都要告訴大人。”顧淺妝無奈地道。
“你怕了？”顧剪秋挑釁地道，“這麼多年，你藏得夠深的啊。”
“藏？”顧淺妝挑眉一笑，“我藏什麼了？我有必要藏嗎？我什麼都不用做，爸爸就會把一切捧到我面前。”
她上前一步，在顧剪秋耳邊輕聲道：“你以為，我跟你們母子似的，想要什麼，不敢直接說，還得拐彎抹角嗎？”
顧剪秋臉色一變。
顧淺妝淡淡道：“其實，你心裡很明白，為什麼爸爸就是不喜歡你們。他厭惡趙女士拎不清，又為了一己私慾，擅自生下不被期待的孩子，沒有慈母之心。他厭惡你跟明臻沒有傲骨，不知恩義，與顧家門風格格不入。”
“顧家門風？”顧剪秋冷笑，尖銳而嘲諷，“移情別戀，始亂終棄的門風嗎？”
“移情別戀，始亂終棄？這只是趙女士的一面之詞。”顧淺妝淡笑著看她，“剛才，爸爸說的，你沒有聽嗎？”
“爸爸說的，也是一面之詞。”顧剪秋梗著脖子道，“他那麼愛你媽媽，為了她能狠心拋棄我們母子，那麼，為了不讓她背負第三者的惡名，給自己潑髒水又有什麼稀奇的？”
“這件事並不難查。”顧淺妝看著她，“我知道，你對爸爸滿懷孺慕之情，不能相信他從沒有期待你們的降生，從沒有喜歡過你們。他明明已經那麼偏心我了，為什麼連一點點兒的喜歡都不肯給你們？你怎麼都不想通，哭一場之後，心裡更苦了，是不是？”
顧剪秋的眼圈又紅了。
“理由很簡單。”顧淺妝笑眯眯地道，“我比你們懂事，比你們乖。”
“什麼？！”顧剪秋簡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顧淺妝居然說她自己懂事？
她怎麼有臉說這樣的話！
“像你這樣，歪了心思的，當然想不明白了。”顧淺妝輕嘆一聲，“我媽媽不在了，爸爸對我更是憐惜。你媽媽用了手段，帶著你們嫁進來。對你們來說，正確的做法是：與我搞好關系，在家愛護我，在外維護我，而不是明著幫我說話，暗中捅我刀。何先生幫了你們那麼多，於情於理，你們都該去好好道個歉，再道個謝。”
顧剪秋臉色有些難看。
背棄何一鳴在先，沒能及時安撫在後，是他們母子做的最錯的一件事。
可是，誰又能想到，顧則炎竟然就注意到了這麼一個人呢？
說到底，還是時運不濟。
顧淺妝搖搖頭，覺得這人愚鈍不堪，接著道：“正所謂，日久見人心。趙舒蘭剛嫁進來時，對我還不錯，尤其是當著爸爸的面的時候。可惜，她這人定力太差，裝了一年不到，就露餡了。而我，從沒有在爸爸面前，說過你們半句不好。”
“你猜，當你們明裡暗裡給我使絆子上眼藥的時候，爸爸心裡在想什麼？”顧淺妝悠悠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