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陣子出了那麼多事,工作丟了,唐總的腿被自己弄斷,女兒白血病,要照顧兩個娃,妻子新官上任迎來事業第二春,所有的一切都壓在馮白肩上。
他很疲倦,心累,有點支撐不下去的趨勢。
說來也怪,打了一晚上麻將,感覺卻莫名其妙地愉快,美美睡了一覺,早晨竟是一輪紅日高掛天空,心情也隨之美麗。
可見,適當的放鬆減壓也是必要的。
馮白是個堅強的人,但柔不可守,堅不可久,一陰一陽一鋼一柔,生活之道。
往日的陰霾就在這早上的陽光中一洗了之了。
今天是園園出院的日子之後,需要辦理手續,而楊一楠守了一夜,今天還得去上班。
馮白在街上簡單地吃了一碗螺絲粉,滿嘴怪味地到了醫院。
楊一楠已經收拾停當,正拿著一個化妝盒對著臉畫個不停。旁邊園園一臉崩潰的樣子:“楊一楠,你這樣子已經半個小時了。東西也不收拾,飯也不吃,再畫你也畫不出一個仙女兒出來。”
原來,老楊好歹也是部門主管,需要個人形象管理。守了園園一個晚上,加上減肥太狠,神采再不熠熠,面板也顯得有點枯槁,只能用化妝品掩蓋。
“園園,吃了沒?”馮白問,然後看到床下一大堆快餐盒,想來關飛關老爺已經叫快遞小哥送過來了。這娃幹啥啥不行,吃飯第一名。
楊一楠:“我就喝了一盒牛奶和一個橘子。”
“熱量夠嗎?”馮白看她的雙眼皮都減成了三眼皮,不禁擔心。
園園在旁邊打擊道:“怎麼可能不夠,楊一楠那麼胖,就是屬駱駝的,光分解脂肪就能挺一個月。”
楊一楠昨天晚上沒有睡好,每次好不容易迷瞪過去,飢餓感就如潮水一般襲來,人也精神了。
她現在已經也沒有力氣和女兒爭吵,只把車鑰匙扔給馮白:“老白,車你先用著,等下女兒出院的手續你去辦。”
馮白:“那你怎麼上班,好象有點遠啊。”
楊一楠:“我先跑步去地鐵站,然後地鐵,順便運動減肥,家裡的事情都交給你了。園園,還有幾天就是高考。媽媽也不要求你考成什麼樣,能考上四大就考,考不上其他學校也可以。實在不願意讀其他大學,大不了復讀一年,明年來過。”
園園:“能考上的。”
她總是這麼自信,無奈身體出了問題。
想起女兒的病,楊一楠心中一酸,暗暗發誓,無論如何得在一個月中減肥二十斤,然後懷孕。
六月初的天氣已經很熱了,楊一楠從醫院出來,陽光曬在她臉上,竟有點火辣辣的。
可是,不知道怎麼的,她身子卻微微發冷。吃太少,熱量攝入不足,果然扛不住。
跑起路來腳下繼續踩棉花,身上的肌肉無一不痛。
好幾次她都想放棄,但一想起女兒那張明媚的臉,她身上有充滿了力氣。
她無法想象沒有園園的日子會是什麼樣。
那又是何等可怕的光景。
辦理出院手續很簡單,就是結帳付錢。
園園這次的病大部分不屬於醫保範圍,總計兩萬多塊,一張銀行卡都刷爆了。
馮白心情有點沉重,女兒這才住了幾天院就化了那麼多錢。如果妻子順利懷孕,在這大約一年的時間裡,園園的醫療費估計得十來萬。等到孩子生下來,移植臍帶血,園園化療還有手術費怎麼也得五六十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