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林國強又釋然,心中暗道:“一定是馮白告訴她的,這個馮白也真是不識相,盡給我找麻煩。”
至於葉素來找自己做什麼,林董事長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來提條件或者請求幫助的——作為一個大集團公司的董事長,有這幾十億身家的大富豪,這樣的事情他遇得多了。
自從他發了家,親戚朋友就不停找上門來。要麼是請求他幫家裡的孩子找個工作,事少離家近,月收復起碼上萬的那種;或者老家要修宗祠,修路駕橋,你作為一個大富翁,怎麼也得贊助個上千萬吧;林老表林二叔,我爸爸得病了,很重的病,就是那個要做滿口的種植牙,我想送到你這裡來看,畢竟大城市的醫生醫術高明些也讓人放心,得四十萬。你知道的,我爸爸沒有退休金,我一個月才三千塊工資;二爸,我要結婚了,女方說得買房,還差點錢,能不能從你那裡借點,你總不能看著我這個晚輩打一輩子光棍吧?啊,你答應了,太好了,我手頭只有三萬,還差一百萬,謝謝二爸,謝謝二爸……
這樣的事情他經歷過實在太多了,而且,每次自己幫助了親戚朋友,最多得一聲謝謝,借出去的錢也別想收回來了。
你也沒有辦法,誰叫你愛面子,誰叫你富裕呢?就是要殺你的富殺你的熟。
林國強這二十來年,起碼借出去了上千萬,錢雖然不多,可被人惦記,尤其是親戚朋友惦記卻讓他非常地不快。
當冤大頭的感覺不好,人家不但不感你的恩,反說你傻。
因此,這些年他逐漸和老家的親戚不再聯絡,平時在外面也低調收斂。
也因此,去公園當票友唱戲,給女兒找物件,他都裝出一副家境尚可的中產退休老頭模樣,從來不對人說出自己的真實身份。
卻不想,還是被葉素知道找上門來。
她來幹什麼呢,為了孩子的工作?不像,據她說她兒子工作還可以,收入尚可,不用家裡操心。
那麼,就是為她自己了。
對的,葉素面容蒼白,一看身體就不好,難道是得了什麼大病需要用錢?
所謂黃金有價藥無價,別看中產們日子過得舒服體面,可這些年因病至貧,跌落階層的事情多了。
葉阿姨如果真有難處,看在大家相識一場的份上,能幫自然要幫,但不能過分。
但是,葉素有什麼事不能在公園見面時說,非要鬧到公司來,這是不給我老林面子啊!
彼此的友誼因為受金錢玷汙就沒多大意思了,林國強心中極是不快。
就在林國強開完會回到辦公室的同時,瓊姐的辦公室裡,她吩咐秘書不要讓人進來打攪自己,關上了門。
然後把今天公司將要發的簡報拍下來,發給了某人。
半天,一個電話打了進來。
看到顯示的姓名,瓊姐神情一凜,接通了,壓低聲音:“裴總你好,簡報看過了?”
“看過來。”那邊傳過來一個低沉的聲音。
“怎麼樣?”
裴總:“從你們即將發出的簡報來看,只能說明你們內部有和林國強不同的聲音,但這不夠。”
瓊姐:“您請說。”
裴總:“任何一個股份制公司,因為股權組成複雜,任何人無論又多大的威望,都不可能做到一言堂。今天的董事局會議,又股東向林國強發難,這並不奇怪,也不能說明什麼。”
瓊姐:“林國強去年一意孤行開放的那個康養專案把大筆流動資金陷進去,致使公司流動資金極不健康,致使股東權益受到損害,難道還不算犯下大錯?”
“經營上面,任何人都會犯錯,人不是神仙,不可能做到逢賭必贏。我算個比率,五個開發專案,其中三個是賠本的,一個持平。但只要有一個專案賺錢,就能把那三個虧損專案給賺回來。一個大集團公司的經營,要算總帳。”
瓊姐:“裴總你說得對,林氏這艘大船確實需要你來掌舵。”
裴總:“前一段時間,林氏負面訊息不斷,股價波動,我們的資金也陸續進場。不過,你也知道的,收購林氏是一個漫長的過程,不可能一蹴而就,否則會適得其反。林國強是老江湖了,肯定已經覺察到這一點,他也在拉價。他作為一個老江湖,肯定有他的手段。但憑今天的這次逼宮,顯然是不行的。”
瓊姐點頭:“裴總你說得對,但進攻的態勢不能緩,走一步逼一步,步步當爭先。”
裴總第三次重複:“還不夠。”
瓊姐不禁皺起了眉頭。
那個所謂的裴總並不是一個人,他代表的是外省一個財商集團,資本大鱷。他們乾的事情就是在資本市場上並夠,然後重新包裝之後圈上一大筆錢離場。說穿了,就是資本運做。
如今,他們盯上了林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