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晴:“馬老師,我還有點工作需要處理,要等會兒才能過來。”
馬老師呵斥:“工作重要還是孩子重要,你家孩子都快變罪犯了,你不急?”
這話說得難聽,時晴眼圈微紅:“孩子重要,孩子重要,老師你放心,我半個小時內絕對到。”
她急忙處理了手頭幾件事,用時十分鐘,這才提著包匆匆出了辦公室。剛到外面,就看到楊一楠正在打電話,開的是擴音,旁邊還圍了一群同事。
“老公,我跟你說,學校出事了。”
“出什麼事了?”電話那頭是馮白的聲音。
楊一楠幸災樂禍:“關小雨,就是打咱們女兒的那個孩子,他就是個小流氓小癟三,遲早要進監獄。曉得伐,他這幾天要和一個女生談戀愛。人家是好學生,要考大學的,不像小流氓反正高三畢業就沒書讀,如何肯答應。結果你猜怎麼著,關小雨每天放學就去堵,女生嚇得哭一天了。現在好了,老師讓請家長。哎,老公,你也多點心,小心點那個流氓,別讓他騷擾咱們園園。”
電話那頭馮白的聲音聽起來很不耐煩:“什麼小癟三小流氓遲早進監獄,別說這麼難聽。就是一個十八歲的孩子,至於說得這麼難聽。人家將來的道路還長,你壞人名聲,以後還怎麼做人?楊一楠,你這不是混蛋嗎?”
楊一楠卻不知道丈夫此刻正在卸貨,他午飯後已經卸了四十臺滾筒洗衣機,渾身上下無一不痛,心情煩躁到極點。正幹著,她卻來說些不著調的話,真是討厭。
“你罵我,馮白,你竟然幫外人罵我,我跟你沒完!”楊一楠尖叫。
“啊,時部長……”一個同事叫了一聲,忙給楊一楠擠了擠眼睛。
楊一楠這才住嘴,用挑釁的目光看著時晴,嘴角還帶著一絲嘲諷。
時晴心中難過到了極點,也不想說話,下樓後,一邊開車,一邊給丈夫關飛打電話:“飛哥,孩子出事了?”
關飛:“出啥事了?”
時晴把事情的經過大概說了一遍,道:“我現在正趕去學校,你也出門叫個車去見馬老師。”
關飛不滿地哼了一聲:“原來這樣啊,不就是早戀嗎,沒什麼大不了,你自己去就是,我在睡午覺。”
“什麼沒什麼大不了,現在人家女生都哭了一上午了,怎麼勸也勸不住,真鬧起來可怎麼辦?飛哥,難道你的午覺比孩子還重要?”時晴依舊溫柔地勸說丈夫:“你少睡一個小時,晚上早點睡不就好了。”
關飛不樂意了,立即發起了脾氣:“少睡一個小時,為什麼?這是我的生活習慣,幾十年都這樣了。如果不睡覺,我一個下午都沒有精神,什麼事也做不了。不去,反正我不去。再說了,你自己就能把事情處理好,我去了也就是個聽眾,沒意義。”
“你……”時晴想要發作,可想了想還是忍了,柔聲嘆息:“兒子現在都被人罵小癟三,說將來要進監獄,學校叫把孩子領回家去……好吧,我自己去處理。飛哥,我有點累。”
那邊,不等她把話說完就結束通話。
“砰”汽車撞到路邊的垃圾筒。
時晴呆呆地看著那倒地的垃圾筒,眼圈紅了:“我好累,我過得好累。我每天早晨六點起床給丈夫給孩子做早飯,然後送小雨上學。一忙就是一天,忙得都快昏迷。回家之後,還得做飯,洗衣,給孩子輔導作業。夜裡還得在電腦前雜報表,寫發言稿,看資料。遇到公司一個電話,風裡雨裡都得披衣服出門。是是是,我家是有錢,我可以當全職太太的。可是,我不想當廢人,我要工作,我只有工作的時候才會快樂。”
“以往的苦日子我實在過怕了,我生怕有一天會變回從前。只有工作,我才感到安全。”
“我太累了,我太累了!”
外面街上人來人往,無人駐足。
車到學校,時晴飛快地補了妝,恢復成先前精明強幹的女強人模樣,走進了馬老師的辦公室。
兒子馬小雨也在那裡,依舊那麼帥氣。不過,一米八十的孩子卻不住地抹著眼淚,看起來顯得幼稚。
看他在哭,時晴心中一痛,但還是沉著臉道:“小雨,你怎麼了?”
關小雨爆發,聲嘶力竭:“她們瞧不起我,她們岐視我,我不服,我不服!”
他這一吼,整個辦公室迴音響亮,其他幾個老師都皺眉堵上耳朵。
馬老師怒了:“關小雨你已經影響學校一天教學秩序了,現在馬上給我走,到校門口給我站著。”
關小雨:“站就站!”又哭著喊著,一路咆哮而去。
時晴一臉愧疚;“馬老師,我……”
馬老師嚴肅地說:“我叫你們家小雨到辦公室接受處理,我還沒說話,他又是拍桌子又是摔板凳的,鬧了半天,倒是我錯了?”她很生氣。
時晴:“都是小雨的錯,是我們家長沒教育好。老師,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怎麼回事,耍流氓啊,太氣人了,太氣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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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是這樣,關小雨因為從小就得了小兒多動症,注意力有缺陷。但並沒有引起時晴夫妻的重視,只是覺得男孩子們都皮,如果不頑皮你倒要替他擔心了。
可沒想到孩子這一皮就皮到高三,不但注意力無法集中,好象性格也比較偏激。別人一惹到他就大光其火,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表達自己和的情緒,盡搞些莫名其妙的事情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