賽麗定下的比賽時間正好是個豔陽高照的好日子,沈墨騎著馬一路護送杜薇來到馬場。此時天光已經大亮。皇上為了防止有心人動作特意派人封鎖了馬場,現在整個馬場除了早就過來熱身的賽麗再沒有其他人。
草叢突然傳來一陣窸窣,總感覺今天會出變故內心警惕的沈墨策馬上前。馬場中魚龍混雜稍有不慎就會有心懷鬼胎的人溜進來。今天是阿姐和賽麗公主比試的大日子,可萬萬不能有什麼差錯。
就等沈墨拔出佩劍,準備上前削開草叢時一隻雪白的兔子蹦蹦跳跳的竄出來。兔子不過巴掌大小,也不怕人瞪著圓溜溜的眼睛直勾勾地看著沈墨。
原來是這個小東西。沈墨籲氣信馬回轉。還是去前面看看吧,賽場門口已經有不少人阿姐不會武功一旦發生混亂單憑碧雲是護不住她的。
習武者擅長觀察作為環境,草叢裡躲藏的不過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婦人沒什麼危險。等到她想出來的時候自然會出來。
“沈大人請留步。”
“你是?”沈墨蹙眉看著眼前狼狽的女人。她生的面黃肌瘦一看就是尋常的農婦,怎麼會認識馬場的路徑順利找到自己?
女人焦黃的臉上已經出了皺紋,長期營養不良和外出勞作她的面板已經出現了皺紋和黃斑。她不在乎的笑笑撥正額頭的碎發。看到她渾濁的眼睛沈墨才認出來,這是白芸兮!
昔日尚書府的侄女怎麼淪落到這等田地?!
“大人想必已經認出我。”
面對莫翎的震驚,白芸兮臉上是滿不在乎的笑。這有什麼,雖然狼狽但是她現在很幸福。她的丈夫對她很好,也沒人會斤斤計較那些個爾虞我詐的陰謀詭計。尚書府可沒有那麼幹淨在哪裡不算計別人就只有死。
盡管她現在苦一點累一點,但是日子充實。活的像個真真切切存在的人。
“這藥我可不感興趣。”白芸兮隨手將揣在袖子裡的藥瓶甩給沈墨。至於他怎麼處理,她不感興趣。這個莫翎大人可不是表面上看起來那麼簡單。
只希望他能找到幕後主使吧,那人說她只要在草料中下毒就幫她除掉沈沫白。
呵,真是可笑。尚書府那些日子對於她來說不過是鏡花水月的前生,冤冤相報何時了。她現在只想安穩的在鄉下做個農婦平平靜靜的過完這輩子。
什麼沈沫白,什麼葉南琛,都是過往雲煙了。
“今天上午一個神秘人突然將這瓶藥給我,說只要將它加入杜薇小姐馬兒的草料就幫我殺了沈沫白。”
“那你為什麼來投靠我?你確信我相信你的話而不是故意邀寵?伺機報複尚書?”
“別拿你們官場上那一套來揣度我!”白芸兮冷笑。“倘若我想複仇自然不會到現在的地步,更不會嫁人。”
沈墨被她說的啞口無言,確實白芸兮頭上的是婦人發髻。
“我隱姓埋名在這裡生活了很久,不希望過去在被翻出來影響我的生活。”
她的丈夫淳樸善良,原本就對她心懷愧疚。倘若知道了真相肯定要和自己合離把她送回尚書府。那個骯髒的地方她才不要回去。早在成親的時候她就發誓要放下過去。
“說吧,你有什麼條件?”她曾經傷害過沈沫白,沈墨不能完全相信她的話。
條件?白芸兮背上竹筐起身準備回家。這裡離家還有好一段山路,不然天黑之前趕不回去了。丈夫還在家等她回家。
“希望你能解決這件事之後將我的身份深埋起來吧。我已經習慣了這種寧靜的生活。”
沈墨背對著她點點頭,想著資助她一些銀錢。又默默收回手。
在霞光的照應下,白芸兮的脊背挺得很直。
想來她是不需要的。
目送著沈沫白離開,沈墨垂眼收起瓷瓶策馬去尋找杜薇。皇上派遣了精通馬術的葉南琛前來做裁判,但是馬場的安全,全憑他一個是做不到的。
“莫大人。”葉南琛是看著杜薇一身棗紅的騎馬裝出神,看到沈墨過來對於這個不明身份的潛在情敵隨便敷衍一聲轉過視線。
當初在馬場學習騎馬的時候,沈沫白也是穿了一身類似的騎馬裝。雖然她現在改變了容貌卻依舊美麗動人一如當時。
“你瞧,三王爺正在向這邊看呢。”賽麗推推身邊的杜薇。早在第一次見面時她就發現了葉南琛對杜薇的異常,她當時還氣的差點抽她一鞭子。
杜薇循聲望去正好對上葉南琛深邃的目光,臉上發燙趕忙轉過頭。
“哪有,王爺才沒有看這邊。”
賽麗低笑也不戳穿她拙劣的謊話。而後面觀戰的千金們就不一樣了,之前大數赫赫有名的兩個男人都被沈沫白的勾去了魂魄,現在好不容易又來了一個莫翎還沒來及開心結果不知道從哪個角落裡蹦出來這麼一個土包子一樣的未婚妻。
惹惱了賽麗公主不說,現在又來欲拒還迎含羞帶怯的勾引葉南琛。讓人是可忍孰不可忍!
“只可惜三王爺也再好,也有沈沫白這個未婚妻。不像某人霸佔著未婚夫還來勾引其他男人!”看臺下的一個小姐諷刺。
杜薇也不惱轉頭看著草場。
公道自在人心,沒必要和那些人計較自降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