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庭萱被禁足之後,鄭大人又一一敲打了此事的知情者,讓他們把嘴巴閉緊,萬萬不能把這件事傳揚出去。
雖然鄭庭萱愛慕薛承這件事很多人都知道,但是眼瞅著就要大婚了還這樣,傳出去可就不僅僅是名聲受損那麼簡答的問題了。
說得嚴重點兒,簡直是沒過門就先給陳之原戴了一頂疑似的綠帽子。
事情都吩咐好之後,陳大人才一屁股坐在榻邊,長嘆了一口氣道:“我怎麼就生了這麼個孽障!”
鄭夫人雖然也生氣,但是聽到丈夫這樣說,卻又忍不住替女兒說話道:“萱兒年紀還小,女兒家愛慕年少英雄也是正常,等她為人婦、為人母之後,自然就知道踏踏實實過日子了。”
“哼!”鄭大人意味不明地哼了一聲,懶得再多說什麼,只盼著這幾天日子過得快一些,不要再出什麼么蛾子,趕緊把人嫁出去了事。
下人們早就被打發下去了,夫妻二人也沒有再說話,誰都沒注意到,屋後有個身影悄悄從窗邊離開。
鄭府,桂香院。
三姑娘鄭庭菲靠坐在軟枕上,用指甲小心地剝著石榴籽,聽著貼身丫鬟春杏的彙報。
“禁足了?”鄭庭菲手裡的動作稍微頓了一下,吩咐道,“你回家一趟,讓你家裡人想法子把這件事傳出去,鬧得京城人盡皆知才好。”
春杏聞言有些猶豫,抬頭看向鄭庭菲,猶豫著低聲問:“姑娘,把這事兒鬧出去真的好麼?雖說把二姑娘拉下來了,但是外頭的人也少不得要說鄭家的閒話,對姑娘的閨譽也是有礙的。”
鄭庭菲聞言冷笑一聲,丟開手裡的石榴,扯出絲帕擦著手道:“我不過是個從戲子肚子裡爬出來的庶女,閨譽什麼的,好不好又如何,難道就能嫁得好了不成?”
春杏一聽這話,登時不敢再多說什麼。
雖說三姑娘平時對外一直是溫柔嘴甜的乖乖女,但是作為貼身丫鬟,春杏很是知道她的脾氣,於是趁著午飯前出門回家了一趟,將她交代的事情一一安排好。
誰知道等她吃過午飯從家裡回來的時候,鄭府已經亂作一團。
春杏不知家裡出了什麼事,小心翼翼地回到桂香院,見鄭庭菲正在院子裡修剪已經開敗了的花枝。
雖然鄭庭菲面上沒什麼表情,但春杏一眼就看出她此時心情應該很好。
春杏湊上去道:“姑娘,家裡這是怎麼了?”
“你猜都猜不出來,我那個好二姐,居然買通房裡的婆子跑了!”鄭庭菲露出一個溫柔的笑容,手下卻咔嚓一聲剪斷一根小指粗細的枝杈。
“跑了?”春杏一時間沒反應過來,下意識地反問了一句才又驚訝道,“二姑娘逃出府了?”
“可不是麼!”鄭庭菲繼續修建花枝,笑容卻怎麼都掩不住,“早知道她自己就能折騰出這麼多事兒,我倒不用特意費心了。”
正房院裡,鄭大人簡直快要被氣厥過去了,壓低聲音吩咐小廝道:“還不趕緊打發人出去找!”
“是!”小廝頭都不敢抬,應諾一聲就躬身往外跑。
“等等!”鄭大人又把人叫回來囑咐道,“悄悄地找!還有,這件事先瞞著夫人!”
鄭夫人這會兒喝過藥睡下了,若是知道,怕是又要被氣得發病。
鄭大人平時雖然不信神不拜佛的,但此時卻忍不住朝鄭夫人在屋內供奉的佛龕拜了幾拜,希望家丁能夠低調不動聲色地把那個不孝女抓回來,千萬不要鬧出亂子來。
這件事若是傳出去,非但對鄭庭萱的閨譽有礙、影響鄭家和陳家的關係,還會把薛承的事情洩露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