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壯帶人埋伏在外面,關注著礦山裡的情況。
他的手一直按在腰間的佩劍上,摩挲著劍柄上的花紋。
雖然此時腰間的佩劍已經不是當年父親送給他的那一柄了,但是這個習慣卻還是保留了下來。
往常來說,這能讓他在緊張中保持冷靜的頭腦。
但是今天這一招卻似乎失效了,摩挲著劍柄,非但沒有讓他的大腦冷靜下來,反倒讓他想得更多了。
他伏在灌木叢後,從當年得知噩耗想到自己逃亡,再想到如今重回戰局當中。
直到如今他才算是有了切實的感覺,自己是當真邁出了復仇的第一步。
想到這裡,薛壯用力握住了劍柄。
他要用自己的雙手,一一砍掉慶王的羽翼,最後再用他的項上人頭來祭薛家滿門。
……
秦錚將韓振江和周逸秋全都塞進馬車下的暗格中,讓江景辰坐車離開,把兩個人送到軍帳中去。
既然說要留活口,想必是要從兩個人口中查出更多內情,還是提前弄出去為好,等下打起來就顧不得這邊了,萬一出了什麼差錯就不好了。
目送江景辰順利離開之後,秦錚這才匆匆趕回東四窩棚,離著老遠便看到石柱、郝山和包興三個人正跪在外頭。
林看管翹著腳坐在椅子上,右手拿著鞭子,鞭柄敲擊著左手掌心。
“是我平時太好性兒了是吧?一個個兒的都膽大包天了!我告訴你們,別以為今個兒這件事就揭過去了,今天韓老爺有客人在,怕你們鬼哭狼嚎的驚擾到貴客。天亮之後等貴客走了,讓你們好好領教領教……”
林看管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人從後面抹了脖子。
滾熱的鮮血噴了跪著的三個人一頭一臉,把三個人都嚇傻在當場。
秦錚從林看管身後閃身出來。
包興頂著一臉血就露出笑容,喊道:“秦哥,我就知道你不會丟下我們不管的!”
石柱和郝山卻都一躍而起,一個去檢查林看管,一個把秦錚拉到一邊。
“秦二,你太莽撞了!”
“你的刀哪兒來的?”
秦錚一咧嘴,露出個燦爛的笑容道:“不莽撞,你們馬上就能自由了!”
包興此時也從地上爬起來,一臉疑惑地看向秦錚道:“秦哥,你說話咋跟以前不一樣了?”
隔壁窩棚內,嚴叔坐在鋪上,透過木板間寬大的縫隙,看著外面發生的一切,眼底一片冷漠。
原本以為這小子能給這潭死水攪出些水花來,沒想到到底還是個沉不住氣的。
嚴叔此時看著秦錚的臉,就好像是在看一個死人。
他嘆了口氣,正準備躺下繼續睡覺,礦山那邊卻突然傳來一聲巨響,地面都跟著晃了幾晃。
本就簡陋的窩棚被震得搖搖晃晃,灰塵撲簌簌地往下掉,窩棚裡的人都被嚇醒,翻身起來互相詢問著出了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