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為防盜章 孟老太爺年事已高, 一般不是要事,不太出門子, 何況賈源還是他的妹婿,理應如此,因此只在書房等著。這會見他們進了院子,這才稍稍站屋前等著。
賈源一進院子,趕緊行了家禮。這廂眾人禮畢, 賈赦磕過頭, 眾人這才落座。
雖是一家子姻親, 文武卻是有差。按理賈源是國公, 應當不必拘束於此, 奈何孟老太爺致仕前是當朝太師,還是賈源的大舅子, 當年娶妻那會,他可沒少被為難, 因此這會賈源反倒還像當年毛腳女婿那般放不開手腳。
倒是賈代善, 雖是從了武職,卻還是受待見的, 因此這會打圓場道:“舅舅還是如往常康健,實乃我們小輩之福。”
要不怎麼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呢,賈老太太有一點和他兄弟像的, 就是喜歡小輩, 因此老太爺哼了一聲笑道:“就你, 還是如往常那般滑頭, 倒是你的兒子,恩侯?是這個稱?”
“舅爺安康。”賈赦一聽點名,起身俯了一禮。恩侯是出生時皇帝賞的表字,也是皇家的恩德,在滿朝來看,也算是獨一份了。
“快不必多禮,過來讓舅爺爺瞧瞧你。”凡是老人,多數是愛小孩的,孟老太爺也不例外。說起來,賈赦長的倒更像孟家人,就是賈老太太和孟老太爺,因此賈赦一走進,孟老太爺瞧了又瞧才道:“你倒是養了個好孩子。”
孟從之無奈了看了老爺子一眼,揹著老爺子連連對賈老爺子道惱。無奈,老爺子一輩子就這種脾氣。
倒是賈源光桿,一輩子大舅哥就對他沒給過好臉,他都習慣啦。武將嘛就是這份大氣,不斤斤計較。倒是盤算起了另外了的心思,因此摸摸鼻子說道:“內兄,你瞧瞧我這孫兒讀書如何,嘿嘿。”
“哼”孟老太爺又傲嬌的哼了一聲,這才拉著賈赦的手道:“往日都讀了些什麼?咱們可不能像你爺爺那般,不學無數。”
賈赦是知道孟家傳承的,旁邊還有個賈代善虎視眈眈,因此也沒在這上邊弄假,卻也留了個心眼,只說了一半。
因是家裡的緣故,賈赦從未和外人比過,教授他的幾位先生也早在事先讓賈源用各種手段封了口,因此他並不知道,他已經超越了同齡人很多,除卻孟家學淵源的傳承,餘者與孟家第四代的嫡長孫也堪能較量了。那位嫡長孫已是舞象之年。
因此這一說倒是引起了孟家父子的注意,讀書人自有一道體系,那是外人摸不到的門檻。這會孟家父子連續出了幾題,引著賈赦答了,賈赦雖然注意到了,卻還是稚嫩些,如何與為官多年的兩位老狐狸較量。
就這些,已經夠孟家人初窺門徑了,文人相輕,卻也愛才。孟衍不禁叫道:“孺子可教。”
要的就是這種效果,賈源等的就是這個。這是他家的麒麟兒,他如何能不驕傲。奈何賈家門第有限,如何與孟家這樣的書香世家相比,是賈家誤了子孫,只今日這一聲,儘夠了。餘者,待過幾年再看罷。
賈源的無奈,眾人不知。倒是孟老太爺隱隱知道,卻也不能說破。
都是千年的狐狸,誰又不知道誰,這就是文武的界限,誰也不能越過。孟老太爺再是愛才,卻也不得不為自家子孫考慮,因此揭過這茬道:“這孩子是個好的,快把前兒我得那套筆墨拿來。”
孟老太爺這邊散了財,內院就傳話過來了。總算把這茬揭過去了。他是知道這兒子,圍觀多年還是書生意氣,怕他一時動了心,後頭難善了了。
只是孟老太爺不知道,有些人,他生來就是要一飛沖天的。
他穿一件金玉海棠三色金線繡大紅箭袖長袍,束著黝黑細絲攢花結長穗宮滌,外罩腥紅狐腋緄邊斗篷,腳登白底黑色小朝靴,只見他一雙羽玉眉搭著桃花眼,面若傅粉,不知聽到了什麼,只見他唇角微微翹起,隨著一眾長輩緩緩而來,在柳絮漫天的時節,他輕頜首,彷彿整個院子都鮮活了。
孟傳葆想,他不像孟家人,也不像榮國府的孩子,他像是忽然出現在這時間的。
“寒天雪地,怎在此站著。”孟衍關切道,他對這個孫子還是喜愛的。
雪米粒鑽進脖子,涼的孟傳葆一個激靈道:“曾祖母她們都等急了,本要打發孫兒去前頭的。”
“那便快些罷。”天寒地凍的,沒有讓客人站在院子的理兒,於是一群人也不多言,移步至正堂後頭的院子。
這會院子收到訊息,早早架起十二扇金絲檀木松鶴延年屏風,女眷該避的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