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林青又開口,喝到嘴裡的熱飲燙住了舌頭。
果汁嗆得從嘴角溢位,她急忙抹掉,戴澤把紙巾遞過去,“怎麼不是,他若是能照顧好你,就不會讓你生病了還出來亂轉,換做負責的丈夫,就該看著你在家好好休息。”
林青面色酡紅,多半是因為室內暖氣太熱,來這裡這麼久她也沒有脫掉外套,她沒想到會這樣和戴澤起了爭執,不由揚高聲調:“他不是你說的那樣。”
“那他是怎樣?你現在的樣子,不就是拜他所賜?”
“戴澤,你為什麼不能放下這些,好好過自己的生活?”
戴澤神色不明,看向她,半晌才開口:“我怎麼樣,才算好好過自己的生活?你難道沒有看到,我已經讓自己接受沒有你的生活了嗎?”
如果這樣都不算,那要怎樣?
畢竟,不是每個人都能立刻收回五年的感情,而結婚,是他以為能邁出的最大一步。可是在路上遇到她,又想再多看一眼,彷彿心底的空洞才能被填補。
直到現在,那個位置還是沒有誰能替代,連他都不明白,為什麼非她不可。
將他們逼到死角是他,可不能放手的,還是他。
“對,你根本沒有讓自己好過,你結婚了,就該把身心投入在這場婚姻中,過去的事已經過去了,對你來說,任嬌才會是個好妻子。”
“夠了。”
林青看向他:“戴澤,你該接受你擁有的。”
“我以為,那天已經說的很清楚了。”戴澤低笑了聲,似在自嘲,林青把紙巾印在嘴角,看不出她的神色,他便直截了當開口,“這麼說吧,我不愛你了,換句話說,我不會再讓自己執迷不悟,我這個人,從來不付出沒有回報的感情。”
連說出這番話的他都不知道,這裡面究竟有幾句真,幾句假,還是完完全全只為了製造一個他不愛的假象。
林青抱著熱飲,感覺熱得燙手,也因為他這句話,心口那塊巨石終於放下。有些話若是不說透,就像一堵牆永遠擋在中間,她盡管也希望,戴澤早就不愛了。
在婚禮上她親眼看到任嬌眼裡的幸福,那不可能是假裝的,而戴澤,也沒有他自己以為的那麼冷漠。
林青看看時間:“我該回去了。”
她拿起包,戴澤被她的舉動刺痛,拉住她手腕:“我不想和你吵架。”
“我們沒有在吵架。”林青從他五指逃脫,站起身,“我很高興你能說剛才的話,至少在我這個旁觀者看來,你和任嬌很般配,好好珍惜她,別讓愛你的人失望。”
戴澤付了帳跟上她,正要開口,林青手機響起。她看到是個陌生號碼,卻因為那串數字心口輕震。
戴澤看到她表情一點點改變,更加不能放心離開,林青無意識地走到路邊,忘記開車的動作,一隻手扶著門把,大部分時間都是電話裡的人在說,她只聽著,目露不能抑制的驚訝和憂慮。
一隻腳踏下去,險些踩空,戴澤眼疾手快拉住她:“小心。”
林青怔仲之間才回過神:“我還有事,先走了。你路上小心。”
戴澤被毫不猶豫地推開,她甚至沒有注意他眼底的關切,林青跨入車內,發動引擎後遲遲沒有離開。
白萱自首,唯一的要求是見她一面。
至於見面的目的,不必想,必定是為了那個孩子。
林青從車位倒出去,透過倒車鏡也沒看清,車胎後滾,她身子猛顛了下,腦袋一懵,竟就這麼毫無徵兆地撞上了馬路牙子旁邊的欄杆。
她有點慌神,想看清情況,不知怎麼回事,前面又冒出一輛車,她腳下一鬆,車頭又撞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