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早,唐傾墨和白曉晴便來了緋櫻館接人,而後就見到被施緋一路鞭打著趕出來的“奇姑娘”。
“快走快走!老孃的館子裡就沒見過你這麼笨的姑娘!”一身緋紅的妖豔美人滿臉都寫著氣急敗壞。
從後面追過來的藍衣公子邊擋著鞭子邊勸道:“緋姬莫氣,我看奇姑娘已經盡力了。”
被摧殘整夜的司空冼奇一身凌亂,臉上面紗也不知丟去了哪裡,袒露在陽光下的一張秀容有些憔悴。他一看見門口來接他的二人就疾奔了過去,漂亮的狐狸眼中極是哀怨,彷彿在質問她們是打哪弄到這麼個兇巴巴的妖女來折磨他的。
白曉晴同情地摸了摸他的臉,心想這副狼狽樣還能拉出去見人麼?
不過唐傾墨倒覺得他這怯生生的模樣倒比昨日看起來更惹人垂憐,而且完全不需要偽裝,就算是卓群那個閱美無數的老色鬼也未必看得出貓膩來,心下不禁暗暗佩服施花魁教人的本事。
施緋不悅地叉著手,對三人橫眉冷道:“本館主已是仁至義盡,怪只怪這丫頭天資愚笨,整整一夜都學不會賣笑獻媚,你們還是回去好好燒柱高香,保佑那倒黴男人看不見她這張苦瓜臉吧!”
說罷,她從自己胸口掏出一方絲巾,狠狠往司空冼奇臉上擲去,紅裙一甩就轉身走人。
趁當事人一臉茫然,白曉晴一手接過那飄然落下的絲巾,鼻尖微微翕動,嘴角便揚起一絲領悟的笑意。
唐傾墨卻不明所以,眼含求助地望向不遠處的柳漓,“柳大哥,施花魁這是何意?難道昨日的進展不理想麼?”
藍衣公子無奈地嘆息,“奇姑娘天性單純、冰清玉潔,學那些媚惑的手段總是差強人意,這才惹惱了緋姬,一鞭子將她打了出來。施館主的脾氣從來說一不二,這回連我也束手無策了。”他眉心微蹙,忽然話鋒一轉,“奇姑娘恐怕無法勝任你們交給她的任務,不如我另尋它法,替她完成可好?”
“多謝柳掌門好意,不過此事非她不可,事不宜遲我們該走了,告辭。”白曉晴三下五除二地道了謝,便毫不耽擱地帶領眾人離開。
臨走前,司空冼奇不由鬼使神差地回頭看了一眼,剛巧撞上那道定定凝望他的深情目光。那眼神說不出的疼惜,看得他下意識臉皮一紅,趕緊轉過頭加快了步伐。
出了緋櫻館,唐傾墨不無擔心道:“曉晴,我們還是另謀他法吧,既然司空沒能學成,總不能讓他獨自涉險。”
這話聽得身邊的雪裙美人連連點頭。
不料白曉晴竟幽幽一笑,語氣堅持,“學沒學會都無妨,有了施花魁的獨門法寶,此番我們是勢在必得!”
對面二人皆是一驚,異口同聲道:“什麼時候的事?”
白曉晴取出之前收入袖中的絲巾,遞給司空冼奇道:“你將它戴在面上,到時務必讓卓老親手揭下,接下來你問什麼他都會老實回答了。”
傾墨與司空相視一眼,彼此都感到驚奇。但看在白曉晴的情報一向比較靠譜的份上,司空冼奇還是依言戴上了面紗,踏上了駛往卓家的馬車。
駕車者是白曉晴一早就打點好的,乃卓群的狐朋狗友之一,仗著他的勢力在天水城橫行霸道,時不時也要送些禮物討好一二。近日此人剛好有事相求卓群,又苦於找不到合適的贈禮,正逢白家借托孤之名送來的絕色美女,那人根本連想都沒想就欣然收下了。
卓家武館在天水一帶極有影響力,鎮館武學“大無極氣功”威震八方,再加之卓老先生“江湖十大高手之一”的名頭,拍馬逢迎之眾早已不計其數。五湖四海送來的各類禮物見多了,卓群漸漸也就不再一一過目,只點了位掌事代為打理。
所有進獻而來的美女一律儲在武館後院的留香閣,但這些金屋藏嬌的佳麗卻並非都能入主卓家,只有少部分被卓群看中的女子能留下,大多數不入眼的還得禮尚往來地送出去。
和一堆嘰嘰喳喳的女人關在一起,這對司空冼奇而言簡直是個挑戰。
當背景一般在花叢中被晾了半個時辰後,百無聊賴的他終於忍不住偷溜了出來,將後院所有房間都探了個遍。然而他沮喪地發現:那隻關了四仙姑的金絲籠根本沒有被藏在這裡。
解鈴還須繫鈴人,他覺得自己該去找那位卓大高手談談人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