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拍賣大廳內,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楚笑身上。可這些驚歎羨慕的目光在看到當事人的慌張態度時,又不約而同地轉為了嘲笑。
臺上的紅衣女子臉色有些不好看,卻仍強顏歡笑道:“這位公子許是在說笑吧?眾目睽睽之下,這碧璽珠都落水了,豈有手誤之理?”
楚笑看著她一臉的真誠,“俺真是手滑,方才不知誰在俺背後撞了一下,結果這珠子就自個飛出去了。”
聽到這裡,落玉的眼神便冷了下來,正色道:“公子當這裡是什麼地方,已經拍下的貨物,若人人都能反悔,這黑市還當如何經營下去?”
“可、可是俺沒錢啊!”楚笑這話剛一出口,楊燦就一把將他拉了回來,神色間甚至帶了驚慌。
“沒錢?”落玉冷冷地睨他一眼,語氣平淡毫無波瀾,“那你便留下命吧。”
話音一落,不知從哪裡突然就湧出了許多頭戴猙獰鬼面具的暗衛來,身形如鬼魅一般朝楚笑所在之處飛去。
楊燦和楚笑齊立桌前,警惕地注視著周圍。同桌的白衣公子穩坐不動,眼底卻悄然劃過一絲寒芒。
唐傾墨見事不對,噌地一下就站了起來,“慢著!你們要做甚?”
落玉的聲音便再度響起:“這位公子還請坐下,免得受擾事之徒牽連。”
“他是在下的友人,談何牽連?”她聲音朗朗道,“我這位兄弟冒失得罪於你,我來替他賠償就是,又何必動手?”
唐傾墨此時易了容,正是個白皙秀雅的貴公子模樣,一番話又說得頗具豪氣,看起來倒比楚笑身份顯赫得多。
“哦?”落玉一揮手製止那些暗衛,臉上又重新帶了笑容,“公子的意思,是要替他付賬?”
身周響起輕微的抽氣聲,一些豪紳對著唐傾墨指指點點,不知在議論什麼。楊燦和楚笑都面露擔憂,而白的目光亦若有所思。
可傾墨心裡卻想:這黑市主人財大勢大,得罪不得,無論是為報水家的恩還是還儲笑的義,這筆錢她都得出。雖然數額巨大,但唐家堡百年根基,卻也不差這些,只是需延遲幾日等蜀地將金銀運來才好。
“七千四百金,不會少你一分,但我需要一些時間籌備。”
落玉聽言有些猶疑,“公子需先證明自己的財力,才好讓小女子信服。”
唐傾墨從指間脫下墨玉指環,高高舉起道:“此為我家族信物,姑娘若識得,自然明白它的價值。”
落玉揚手放飛肩頭的琴鳥,鳥兒彩翅翩翩飛到傾墨面前銜了指環,又交回到主人手中。
俯首一看,落玉的眼睛立馬亮了幾分,臉上的笑容越發明媚,“原來是唐門的貴客,此諾自是可信的……”她話說到這裡,卻忽然有一青面鬼影落到身側。
也不知那人影在落玉耳邊說了什麼,只見紅衣女子柳眉微蹙,竟身形一縱,急急地飛掠上樓去了。
傾墨等人心中都有些疑惑,這拍賣會司儀在黑市的身份何等尊貴,何人竟能驅使得了她匆匆趕去?
半盞茶後,那紅衣女子再度落回了水中玉臺,面上卻浸著一層寒意,聲音冷冷道:“我家主上說了,此件貨品只可付現,拍賣會結束之前必須備齊金銀,否則便按黑市的規矩處置。”
“什麼?”唐傾墨吃了一驚,如此短的時間之內要備齊這麼多金子,恐怕只有權勢傾天的皇族才能辦到!聽落玉話裡的意思,她的主上可不就是黑市主人麼,這位主人與他們素未謀面,為何要故意刁難他們?
楚笑急得抓耳撓腮,他怎麼也想不明白,自己不過是不小心丟了顆珠子,咋就要掏這麼多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