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隱龍會眾惡人都聞風喪膽的變態殺人魔,此刻正獨自坐在一塊冰冷的石凳上,自己替之前大戰雪狼時留下的傷口換藥。他的身邊一個人都沒有,南宮族人雖信任他,卻也懼怕他,這使得那道形單影隻的身影看起來有些寂寞。
不過貪狼早已習慣了獨來獨往,假如周圍有人,他反而會不自在。
比如說現在。
貪狼早就注意到了藏在樹後的女人,見她遲遲不敢出來,他不由主動開口道:“你有事嗎?”
對面的白樺樹好像突然被人撞了一下,簌簌落下幾片樹葉,南宮塵月這才狼狽地從樹後走了出來。
貪狼難得地勾了勾唇角,“還是這麼怕我?”
南宮塵月不想被他看出心裡的緊張,鼓起勇氣開口道:“你之前說那些雪狼被人餵了東西,所以才不怕寒冰之力,還說你也吃過那東西,那究竟是什麼東西?”
“廉貞,不要太好奇。”貪狼淡淡說道。
南宮塵月一顫,突然被這句話勾起了從前的回憶
那時她還是他的徒弟,剛剛在血煞盟中奪得“廉貞”之位的她急於想向他證明自己的實力,於是她偷偷看了堯師父接的任務,想盡力替他完成一件。
可惜不小心竟被他發現了,但師父卻並未責怪她,只是摸了摸她的頭,無奈地道:“廉貞,不要太好奇。”
南宮塵月強行壓下心裡的悸動,有些生氣地對他說道:“我已經不是當年的我了!不要再用那種哄小孩子的語氣跟我說話!”
貪狼認真地看了她一會兒,忽然笑了。他生的英俊,原本笑起來應該很好看,但他陰冷的氣質卻總給他的笑容罩上一絲寒意。
“你是長大了,已經不需要我來保護了……”貪狼不知想起了什麼,目光裡帶著幾分追憶。短暫的分心讓他意外撕扯到了傷口,剛剛上好藥的後背瞬間滲出血來。
貪狼不由皺了皺眉,真麻煩,又得重新包紮一次。
看著他處理不便的樣子,南宮塵月忍不住說道:“我來吧!”
於是她坐到了他的身後,熟練地開始拆繃帶、止血、換藥、包紮,像是做過上百次一樣。
貪狼的身體隨著她的動作止不住地顫抖,不是因為疼,而是她的手,就像當年一樣柔軟和冰涼。
他曾是血煞最厲害的殺手,所接的任務往往都是最難的,所以他經常遍體鱗傷地回來,讓年幼的她替自己處理傷口。
可是有一次,在幫他處理背上被削下來的一整塊皮肉時,她忽然抱住了他的腰,在他身後大哭起來,邊哭邊說:“師父!我一定要好好練武,將來幫你分擔任務,這樣你就不用這麼辛苦了!”
“好了。”身後女子的手慢慢放開,冷冷地對他警告道:“不要洗澡,不要沾水,這段時間只能趴著睡!”
“月亮……”貪狼下意識地喚出了那個久違的稱呼。
南宮塵月一怔。
腦海不自覺浮現出那個明亮的夜晚,師父的手中捧著一方淺藍色的冰晶,冰面倒映著夜空中的明月,他笑著對她說:“月亮,看,你就在我的掌心上!”
她深呼吸了一口氣,努力平復自己激盪的心潮,過了良久才道:“月亮已經蒙塵,早在那個血色的日子裡,她就不再是你的月亮了!”
貪狼的眼神陡然清醒,忽然自嘲地笑了,是啊,他怎麼可能忘記,那可是他自己親手為她蒙上的塵土。
於是他站起來,正準備離開,卻聽見遠處有人高喊道:“你是什麼人?竟敢來劫囚!”
聽到這聲音的一瞬間,貪狼身影一閃,迅速消失在了原地。南宮塵月大吃一驚,也立刻緊隨而去。
一個褐袍男子被南宮家眾人圍在當中,此人面貌奸邪,目光狡猾,細長微挑的眼角含著鄙夷之色。
“我乃新任修羅教主座下左護法!教主有令,一切本教弟子即刻迴歸,不得延誤,邱和奉令特來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