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涼聞言默然無語,其實那件白衣是紫微交給他的。她說蕭君祈過去對其極為愛惜,即便汙損了也不捨得扔掉,便猜測是唐傾墨所贈,也是因此他才會選擇它作為證明自己的信物。
“可那個時候我還是信了,”唐傾墨唇角溢位一絲苦笑,“即便心有疑惑,我卻仍然選擇了相信你。不管你是不是騙我,只要你平安回來,我就別無所求。”
她說到這裡,眼神驟然凌厲“但你,又是如何回報我的?”
守在外面的南宮塵月忽然感應到此地的殺氣,不顧一切地衝了進來,“唐傾墨!少宮主已經為你付出了代價,你還想要怎麼樣?”
“代價?呵呵,”她譏嘲地笑了,目光淡漠如寂,“他不是還沒死嗎?”
“你、你難道非要他償命才肯罷休嗎?”南宮塵月目眥欲裂。
“我若真想要他的命,大可學你們少宮主一樣,一劍穿心不是來得更痛快?何必又要用這種毒。”唐傾墨淡淡說著,有些怨恨地看向面前男子。
南宮涼神色黯淡,並沒有迎視她的目光。
“這等可怕的劇毒還不足以消你心頭之恨嗎?”南宮塵月極是憤怒,“若非歷經常人難以忍受的痛楚放血拔毒,少宮主早就死了!”
唐傾墨聞言卻像是震驚一般,緊緊盯著南宮涼蒼白的面龐,“你……你竟以為放血拔毒可以祛除炎孚漿的毒性?”
她驀然有些絕望地喃喃道:“你果然什麼都不記得了……”
這句無意出口的話卻令南宮涼的眉心蹙起,他平靜地抬眸看她,啟唇問道:“憑盟主現在的武功,要殺我易如反掌,何不就此動手?”
彷彿被他無所謂的態度激怒,唐傾墨霍地揚起手道:“你真以為我不敢?”
南宮塵月心中一緊,急忙擋在了主人身前。
可唐傾墨揚到半空的手又緩緩蜷起,神情竟似有些悽楚,“炎孚漿,霜芋草,你果真半點印象也沒有了麼?”
南宮涼依舊無波無瀾地看著她,始終一語不發。
傾墨卻自顧自地哀道:“當時你誤中了我的炎孚針,我連夜翻山越嶺為你找尋霜芋草解毒,你醒過來後對我說‘師傅恩情,永生難忘’,原來都是騙我的嗎?”
“往事已矣,何必再提。”
她聽見他絕情的回答,彷彿不堪重負般閉了閉眼睛,再睜眸時,聲音重又恢復最初的冰冷。
“我最後再給你一個機會,只要你肯離開千機宮,回到我身邊,我可以既往不咎,甚至還像從前一般待你。但你若執迷不悟,硬要跟那個可恨的南宮家共存亡,那就休怪我不顧往昔師徒情分了!”
南宮塵月聽了這話,不由緊張地看向身後男子。
可是她的擔心根本就是多餘,因為南宮涼不假思索,一句話便作出了自己的選擇“盟主錯愛,南宮涼受之不起。”
唐傾墨幾乎要氣得暈厥,狠狠說道:“好……好!南宮涼,你不要後悔!”
“謝盟主成全。”他沉沉地道了謝,轉身離去。
走出玉蘭樹林後,女子的聲音再度自身後遙遙傳來“既然你選擇了南宮家,今後我們之間必將水火不容,那我最後便再給你個恩典。”
“炎孚漿之毒你早已中過,你的身體對此毒仍有抗性,它根本就殺不死你,所以即便你不去拔毒,症狀也會自然好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