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曉晴聞言一詫,親自走到屍體邊檢視。但見到那些幾可見骨的傷口時,她又忍不住懷疑起來這樣深的傷口,即便沒有傷及心脈,也會讓人失血過多而死,怎麼可能還活著呢?
然而當她一探其中一人的口鼻,她幾乎驚得要跳起來了。
居然還有呼吸!
稍微平復了一下心緒,白曉晴又仔細研究了一下四人的傷口,這才發現:雖然幾人身上全都是致命的傷勢,但它們居然在出血過量前就奇蹟般地癒合了,因此才撿回了一命。可她還有些不敢相信,這樣立竿見影的治療效果,恐怕連世上最厲害的神醫也辦不到。他們究竟是誰救的?
白曉晴情不自禁地把目光投向眼前的“殺人兇手”,卻見抱著頭的少年仍沉浸在內心的懊悔和痛苦中,似乎此刻誰的話他都聽不進去,於是她只好將目標轉向了唐傾墨。
傾墨聽到那名護衛的話時也是一愣,腦子一時有點空。畢竟她是親眼見到徒弟殺人的,那活生生血淋淋的畫面任誰也無法保持理智,何況殺的還是她的家人!但此時冷靜下來,尤其是剛被人一語點醒,她突然就想起了一些快要忘記的重要事情來。
“此劍石造出的劍,不能殺人。”
鑄劍部落穆族長的話忽然在腦海中響起,傾墨愣過之後,心裡驀地被巨大的喜悅填滿,她連忙捧起君祈的臉高興道:“你聽見沒有?徒弟,你沒有殺人!你忘了你的劍是殺不死人的!”
看到面前的少年一點點抬起迷茫的雙眼,傾墨對他綻開一個溫暖的笑容,便輕輕放開他,轉過身去檢查自家幾位大哥的傷勢了。
一一給他們探過脈後,傾墨長舒一口大氣:還好,只是虛弱得昏迷過去了,但並無生命危險,只需帶回家善加調養,不出半月他們就能康復。此時,傾墨無比感激這把當初讓她頗不滿意的劍,也無比慶幸多虧這把劍奇葩的特性,才沒有害她失去重要的親人。
司空冼奇這時也終於剋制住內心的害怕,磨磨蹭蹭地靠過來,探頭一瞧,果見被他當成“屍體”的四人胸脯還在微微起伏,不禁唏噓地碎碎念道:“真是怪事了,受這樣重的傷都能活下來,唐家人莫非真的都是魔頭變的?”
剛說完這句,他就受了唐傾墨一下狠掐。
在某人的嗷嗷慘叫聲中,眾人七手八腳地幫著將四名傷者抬上了馬車。儘管暫時沒有性命之危,但若在這冰天雪地裡呆久了,這些受了重傷的人不死也得留有嚴重後遺症。
解了讓它們恐懼的危機,馬兒終於肯繼續跑路了。那名細心的護衛臨時當了車伕,駕著馬車急速前往最近的驛站。傾墨四人坐在黑色馬車寬敞的車廂內,原先用來關她的小隔間正好讓給那幾個簡單包紮了傷口的病患靜養,白曉晴帶來的其餘人馬則紛紛跟在馬車周圍保護。
馬車外是大雪飛揚天寒地凍,車廂內卻因安置了暖爐而讓人忘卻了寒意。一路上,唐傾墨給不明因由的白曉晴和司空冼奇講述了祈墨劍的來歷,聽得二人一陣驚奇,饒是白曉晴通曉江湖上無數奇人異事,也從未聽聞過有這樣一柄劍存在。不過也暗歎幸虧有它,這才沒讓突然殺心大動的蕭君祈鑄成大錯。
可是一想到今晚這個少年的異常舉動,大家就不由擔心起來,特別是唐傾墨。她現在還錯覺那雙冰冷帶著藍芒的眼睛就在眼前,裡面充斥的殺意令她不寒而慄,若不是徒弟清醒得及時,恐怕連她也會被那眼睛裡的意志殺掉。
本想要問徒弟他究竟發生了何事,為什麼會突然追來,但看到他滿臉疲憊恍惚的神情時,傾墨又有點不忍心喚他。
這個善良寬厚的少年,從來都是最不願意傷害別人的,可他今夜竟親手做了自己最痛恨的事。雖然結果沒有達到最壞的地步,但可想而知,他內心所承受的壓力和打擊恐怕是巨大的。
不忍再刺激他回憶起這段痛苦的過往,傾墨心裡明白,自己知道徒弟不是故意的就夠了。他只是受人控制才會行此違心之舉,而她不管這個指使者是誰,在哪裡,她都一定會把他找出來!
敢利用她的徒弟,殺她的人,唐傾墨絕對不容許這樣的人活在世上!
就算是為了唐門,作為即將繼位的門主,她也絕不能任由唐家人被人所欺!
“君祈你好像也受傷了,不要緊嗎?”司空冼奇不經意瞥見他左胸的傷口,又看到蕭君祈蒼白如紙的臉色,不由擔憂他是不是也失血過多了。
傾墨一聽,立馬緊張地望向自家徒弟。只見他微垂著眸子,好像連眼皮都無力撐起,身體完全倚靠在廂壁上,隨著車身的搖晃似乎隨時都會倒下去。面無血色,氣若游絲,絲毫沒有了之前殺人時的亢奮狀態,反倒像是被人追殺至精疲力竭了般。
一把捉過他的手腕,細細查探了脈息,傾墨心裡卻是咯噔一下,升起了不安的感覺。
他的手好涼!
就像觸控到了一塊寒冰一般,根本就不像是人的體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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