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龍混雜的賭坊裡,常常會有賭徒因賭輸了錢而與旁人發生爭執,今日也不例外。只是似乎今日出現的無良賭徒,弄出的動靜有些大。
只聽“哐當!”一聲巨響,原本紛亂嘈雜的賭坊突然之間竟全場安靜了下來。
順著人群聚攏之處望去,便見一個人高馬大的粗壯漢子氣勢洶洶站在被踹翻了的桌臺上,手中一把銀環大刀明晃晃立在眾人眼前,幾乎要讓人晃瞎了眼。
“竟敢說老子欠債不還!你們知道老子是誰嗎?”
那大漢聲如洪鐘嗓門極大,一句話說完,旁人耳朵都震聾了一半,哪還有敢接話的?
他自個倒是渾然不覺,見無人回應便自問自答道:“老子是勇義堂洪烈!老子的兄弟只不過是去錢莊取銀子,肯定馬上就回來了,何來老子無錢還債之說?”
此話一出口,四周人群頓時開始竊竊私語起來。眾人會有此議論,不是因為此人是什麼有名的高手,而是勇義堂作為武林四大名門之一,江湖中無人不曉其門下弟子均以忠義勇敢著稱。若此人當真出自勇義堂,那他著實並非賴賬不還之徒。
然而就在大家決定要相信他時,偏隅一角里忽然傳來一個略帶嘲諷的清脆聲音,“呵呵,被人賣了都毫不自知,真是可憐。”
“誰在胡說八道?”洪烈雙目圓睜,眼刀直直射向那個聲音的源頭。
說話之人寬袖白袍飄逸似仙,眉清目秀甚是斯文,她只是靜靜獨坐桌邊飲酒,卻在舉手投足間自然顯出一股清貴之氣,正是從不在外拋頭露面的白家大小姐白曉晴。
洪烈自然不識得她,在他看來這人只不過是個口沒遮攔的毛頭小子。一股怒氣倏然騰起,他提著大刀便衝了過去,大聲吼問道:“你有何憑據說老子被人賣了?”
白曉晴看都沒看他,神態自若地抿著酒道:“錢莊明明是在東邊,你那兄弟卻是匆匆往西邊跑了,不是被人賣了是什麼?”
聽了這話,洪烈顯然吃了一驚,但隨即又不相信地搖頭道:“不可能!我兄弟不是那種人!”
“大難臨頭各自飛……”白曉晴嘴角浮起一抹冷笑,偏頭瞥向他的神色裡滿是鄙夷,“連夫妻都如此,何況是兄弟?”
“你!區區黃口小兒,休要妖言惑眾!”洪烈氣急,直接揮起大刀架在她脖子上,“有種就和老子打一架,你若能贏老子才肯信你!”
白曉晴尚未答話,不遠處便有幾個人影正朝此地急急趕來。可還沒等他們趕到近前,遠處一道黑影卻速度更快,眨眼間就閃身而至,一腳踹上洪烈持刀的猿臂,將那把寒森森的大刀從白曉晴身邊遠遠踢開。
“要打我跟你打,欺負一個姑娘家算什麼?”
這一氣呵成的動作發生得極快,說話之間那人幾乎只呈一片黑色虛影,直到洪烈險險握住大刀踉蹌退開,眾人這才看清來人的樣子。
這一看之下,四周猛地響起一片抽氣之聲。
這人長得太美了!
雌雄莫辯的精緻五官,高挑修長的完美身材,勾魂攝魄的狐狸眼睛,活脫脫就是一禍水妖孽!
但他說出的那句話卻又讓人感覺莫名其妙明明他更像是個弱柳扶風的大姑娘,怎麼會突然跑出來救一名男子?
其實連白曉晴都沒緩過神,眼前這一向怕死的膽小鬼什麼時候這麼威風了?
她忍不住就開口問道:“……小奇奇,你是不是吃錯藥了?”
司空冼奇聞言轉頭,頗為不悅地蹙眉瞅她,“你才吃錯藥了!”
白曉晴噎了噎,頓時不知該如何作答,只能微斂了眸,沉默地坐在他身後。
她今日,是有些反常。
洪烈看著這突然冒出來的美人也愣了許久,不過瞧那美人神色不善,他這才回過神來語氣有些虛地問道:“你又是哪裡來的?”
“英雄不問出處,你不是要打架嗎?”司空冼奇說著就抽出背囊裡的雙刀,拿在手裡順勢揮舞了兩下。看著這兩把造型精巧的漆黑雙刃,他的眼裡有些感慨,“好久沒用了,也不知生疏沒有……”
見對方完全無視自己,洪烈的暴脾氣又被勾起來了,他提著刀便衝將上來,“管你是男是女,敢小看老子的人,都得嚐嚐苦頭!”
司空冼奇眼風一厲,輕輕仰頭避開逼近的刀鋒,手中雙刃卻迅速向上交叉一擋,在大刀被擋開的同時,他抬起腳尖猛踢向洪烈的腹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