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還是江湖經驗淺薄,這麼不眠不休攀山一夜,又接著打了場架,整了回人,唐傾墨已然覺得渾身無力,下山的路上也不由腿腳發軟。
但她也清楚,自己現在絕不能懈怠,若是今晚還不把解藥帶回去,後果就不堪設想了。於是嬌小的少女只好硬撐著疲乏的身子,全憑心中一個信念支援,深一腳淺一腳地往山下走去。
也不知是否精力耗費盡了,就在快到山腰時,傾墨不小心踩著一片溼滑泥土,忽然足下一滑,就要往山下栽去!可就在她以為自己要掉下去的時候,一雙暖熱的大手又撈上了她的腰,直接把她拎了回來。
傾墨還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突然耳邊就有溫熱的氣息撲來,慵懶低沉的嗓音幾乎貼著她的耳邊響起,“恭喜,你的小把戲似乎成功了。”
恭喜?恭什麼喜?哪兒來的小把戲?
唐傾墨一頭霧水,但她卻感覺到一片熱意貼上了自己後背,鼻尖縈繞若有若無的茶香。
而當她驚覺自己正被人佔了便宜,瞬間就清醒過來,惱羞成怒,狠狠用手肘往後一撞!
“唔!”
摟在腰間的手鬆了松,傾墨一下子掙脫出來,轉身對面前的登徒子怒目而視。她唐傾墨還從未被人如此猖狂地佔過便宜!呃,非自願的情況下。
“又是你這登徒子!之前我好心放你一馬,可如今看來你是非要找死了!”
少女怒喝一句,暗器已然在手,防禦姿勢擺定,一雙明豔亮眸裡似乎也起了殺意。
吃了個悶虧的易子梟顯然很納悶,一般而言被他看中的女子都會很高興才對,就算不主動逢迎也該是含羞帶怯的樣子,可面前這姑娘滿臉的殺氣是怎麼回事?
莫非,自己會錯意了?
尚未等他明白過來,少女手中暗器就迅疾出手,而她另一隻手中的透明絲線也已挽出,正是要取他性命!
易子梟急急抽劍阻擋,這奇怪的絲線著實詭異,看似纖柔卻堅韌不催,揮動之時快如閃電又鬼魅如影,甚至給他一種強烈的危險預感,好像一旦沾上就會要了人命似的。恢復原狀的雷影劍在他手中巧妙地翻騰,挑擋劈刺,招招封住絲線去路,這般靈動敏捷,倒真讓人看不出之前那柄重劍雷霆霸道的影子。
唐傾墨雖然氣憤,但她此時實在力不從心,招式也軟弱下來,眼看就要落於下風。她卻突然心一狠,取出袖中弩,就打算放暴雨梨花針。
易子梟一見她這陣勢,頓時就有點怵,他也毫無跟這江湖第一暗器交手的經驗,便連忙擺手道歉:“唐姑娘對不起,是我誤會了!在下其實無意冒犯姑娘的!”
傾墨見他讓步道歉,也乾脆放下了輕弩,她可不想繼續與這人浪費時間!於是她警告性地瞪了對方一眼,就回過身打算下山趕路。可沒走幾步她就又覺得雙腿痠軟無力,恨不得能躺下來睡一覺再走。
身後的易子梟看出她的虛弱狀況,頓時又有點愧疚,若不是自己較真添亂,也不會害她耗費這麼多體力。想著他就不由上前幾步,折了根樹枝,走到少女面前將枝頭遞給她。
“拉住這個,我送你下山。”
雖然原本他是打算將她抱下去的,但這丫頭性子剛烈,哪裡又肯再讓他佔便宜,退而求其次,他也只能想到這個法子了。
傾墨抬頭看見樹枝,心裡略一沉吟,倒也不再拒絕,伸出玉手抓住一頭,就由著面前男人將她牽下山去。
到了山下,傾墨便打算與他分道揚鑣。可那不要臉的登徒子卻非要堅持把她送回家,跟在她屁股後頭甩都甩不掉,惹得唐傾墨又是一陣殺心大動。但她也就僅是心裡想想,以自己現下的體力,別說殺他了,沒再被他佔便宜就算好的!如今也只能強忍住揍他一頓的衝動,邊走邊想辦法把他甩掉了。
但當二人行至一處街頭,卻不巧碰上一出世態炎涼的冷情戲碼。
一個清秀可人但身形略胖的圓臉姑娘,正跪在一處富貴院門外,與守門的家僕說著什麼。不過這姑娘的姿勢雖說是跪著,面上神情卻半點不卑怯,反倒有種錚錚傲骨之感。
或許是她的神情引起了唐傾墨的注意,趕路的嬌俏少女步子不由放慢了幾拍,側耳傾聽起兩人對話來。
“阿燦,麻煩你再去通報一下大夫人,這些銀子我真的有急用。一旦眼下這筆交易成功,我定會連本帶利地報答她!”
“五小姐,小的也沒有辦法啊!大夫人交代說你已經叛出家門,不得再給你一分錢啦!”
“我會叛出家門,還不是因為她!她逼得我和娘無家可歸,我們也如她所願搬出了來府,事到如今她卻連最後的情面也不顧了嗎?”
“哎五小姐你又何必為難小的呢?即便再通傳幾次也沒用的,你一直在這跪著也不是個辦法,我看你還是另想辦法籌錢吧!”
那家僕說完最後一句,便退了回去關上院門,只留下孤零零跪在地上的女孩,滿臉失落。
唐傾墨原來是從不理會這種閒事的,倒是蕭君祈經常拉著她上去插一手,久而久之的她也養成習慣了,看到這種情況也會不由自主跟著徒弟上前瞧瞧,遇上力所能及的也就幫助人家一二。然而今日她的徒弟卻是沒有跟在身邊,這卻讓傾墨感到有些遺憾了,但她想,如果徒弟現在在場,想必是會去幫這姑娘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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