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唐小姐,不知你有什麼妙計可以見到那脾氣古怪的綾羅夫人?”
“我聽說她喜好收集稀罕物件,自然是要投其所好的了。”
“嗯,我也聽過此傳聞,並且嘗試送去過許多東西,但還是無法見到她。”
“你都送過什麼?”
“唔,長一隻耳朵的兔子,造型奇異的果子,還有……”
“停,好了我知道了。”
唐傾墨很無語,這些東西也虧他拿得出手,沒被打一頓扔出來真是那位夫人太心善了。
其實她不知道,確實是有被打出來過的,還不止一次。
“那位夫人確實古怪,也不知她到底想要什麼,你有何看法?”
即便是一般人,想要什麼也不會要那堆奇葩,傾墨心裡毫不猶豫地給出結論。
“此事我需考慮,明日給你答覆,天不早了,先回去歇著吧。對了你住哪?”
蕭君祈大方地朝她笑了笑“我在這附近隨便哪裡將就一晚就行。”
哦,是了,他沒錢,住不起客棧。
“那好吧,明日午時在這客棧門口等我”傾墨指了指巷子對面的那家簡陋客棧。
約定了時間地點,二人便各自離去。
漆黑的夜裡,一家破客棧大堂裡缺油的舊煤燈隱隱泛光,奈何其微弱的光亮實在無力映出這個偏僻無人的巷口。但樓上某間房中盈盈一盞暖光燭火,卻將這孤冷一隅照亮。客棧不遠處一棵梧桐樹上,蕭君祈就著一截樹椏斜倚著,望著那比之一般燭火亮度過盛的光芒,若有所思。
他去年被掌門派入江湖歷練,見過的世面也不少,雖聽掌門說武林中人推崇江湖義氣,但真的親身入此江湖,卻發現並不是人人都講正義互助。冷漠無情之人有之,陰險狡詐之人有之,雖偶有幾人也願幫你一把,卻大多是要求報酬的。
這讓他很困惑,自小他爹就教導他要行俠仗義,既然學了一身本事便要鋤強扶弱。長大後,他的掌門也告誡他,習武之人最重品性,如今江湖陰影暗湧,雖大多還是俠義之人,但也添了不少歪風邪氣。他作為堂堂一代受人尊崇的正派弟子,需以身作則,反抗這些宵小之風,為武林正風氣。
雖有心理準備,但蕭君祈也沒想到,這不正風氣竟已蔓延如此之盛。他已經數不清自己救過多少被習武之人欺凌的普通百姓了,而當他遇險之時,卻從沒有願意仗義出手相助的俠士出現,每次都是獨自死裡逃生。他也有過動搖,可一想到爹和掌門殷殷教誨和寄予厚望的眼睛,他硬是撐過來了,暗暗發誓,即便天下人都負他,他也不能負哪怕一人。
可如今,卻有人願意不計報酬地幫助他,還是個只會丟丟暗器防身的女子,何況之前他曾因心情不佳隨口調侃過她,她也大度地沒有計較。遇到這樣俠肝義膽的朋友,他覺得很感動,也更堅定了他要守護這個江湖的信念,畢竟,這江湖上還是有同道中人存在的,他不是孤身一人。
“俠肝義膽”的唐傾墨此時坐在那燭火通明的客棧廂房內,從袖中小藍瓶裡倒出藍瑩瑩的一物,疑惑地看著它在手中不停亂爬,“你今日似乎格外興奮,發現好吃的了?”這小傢伙從來只對吃的很興奮,不過她倒不清楚,奔波一整日,由於銀錢不夠,一路都是吃的清淡乾糧,它從哪發現好吃的?
次日,日上三竿,唐傾墨懶洋洋地瞥見窗外一個挺拔修長的少年身影“來得挺早嘛!”說完這一句,卻不緊不慢地繼續整理隨身百寶袋。
慢悠悠吃過午飯,磨到午時將過,她終於捨得出現了。心裡滿不在乎,面上卻是有些慚愧的樣子:“抱歉,蕭少俠,我來晚了!”
蕭君祈友善地朝她笑了笑“無妨,我也才剛到。”頓了頓,又道:“既是朋友,唐小姐不必客氣,叫我君祈就好。”
唐傾墨不置可否地撇了撇嘴,“我思量一晚,心中有個計策。既然那位夫人喜好收集稀罕物件,那麼定然只要有稍罕見的東西,不管是否合她意,她都是要看一看的了。”
“唐小姐的意思是?”
“你把自己偽裝成一件稀罕物,不就能見到她了?”
蕭君祈眼睛亮了亮,拱手道:“果然是妙計!但不知,要偽裝成何物才能引起她的注意?”
唐傾墨狡黠一笑,自信地保證道:“我自有辦法,你照我說的辦就行了!”
於是,接下來的半天,蕭君祈都是在被傾墨使喚來使喚去的辛苦勞動中度過的。
落霞時分,唐傾墨總算滿意地點了點頭“很完美。”
只見一個高大的木製機關人迎風而立,映著晚霞的亮麗色彩,倒顯得威風凜凜。
雖是木頭做的,可這機關人行動卻不僵硬,只是略有點晃晃悠悠的,好似有些水土不服。
然而,這木頭人此時居然開口說話了,聲音悶在木頭盔裡,聽著有些不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