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納妾文書?”謝瀾柳眉緊蹙,滿面狐疑,宋家怎麼可能有納妾文書?宋老爺想要納她為妾,按律需得先徵求她父親謝長亭的同意。
但依她父親那趨炎附勢的脾性,一心只想憑藉她攀附高枝,怎麼可能將她許給宋家做妾?
雖說她父親貪財,卻更熱衷於在仕途上飛黃騰達。宋老爺身為皇商,雖家資豐厚,但卻沒有什麼權勢。
把她許給宋老爺做妾,根本不可能對謝長亭的仕途有什麼幫助。
“那是自然,我們老爺可不是那等強搶民女為妾的惡霸。若無納妾文書,我們豈敢貿然前來迎親?”宋管事微微揚起下巴,神色間透著幾分自得。
謝瀾目光一凝,“宋管事,不瞞您說,這門親事我著實一無所知。不知是哪位與貴府老爺簽下的這納妾文書?”
宋管事聞言,神色一滯。本以為亮出納妾文書,這謝大姑娘定會花容失色、惶恐不安,甚至嚇得涕淚橫飛。
到那時,他只需稍加威逼利誘,便可輕而易舉地將她騙上花轎。
卻未曾料到,這謝姑娘竟是這般沉著冷靜,不見絲毫慌亂。
“還望姑娘見諒,這事在下並不清楚。我雖是宋府的管事,可老爺納妾這等私密之事,可不是我這做下人的能打聽的。”
眼見宋管事牙關緊咬,半個字都不肯透露,謝瀾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猶如暴雨將至的天際。
她雙眸含霜,冷冷說道:“據我所知,我父親從未將我許配給你們宋家,而我本人更是從未答應要給你們宋老爺當妾室。
如今你們卻這般大張旗鼓地前來迎親,究竟是何道理?”
謝瀾頓了頓,目光如炬地審視著宋管事,言辭愈發犀利:“莫不是你們宋家仗著有幾分權勢,便起了這等齷齪心思?
瞧上了本姑娘的姿色,妄圖用這般下作手段騙我入門?我勸你們趁早打消這等荒謬的念頭。
如今這大周朝的律例嚴明,騙婚之人,最輕的懲處也是罰款與鞭笞之刑,情節嚴重者,是要被監禁流放的!
我父親雖說並非位高權重的一品大員,可好歹也是太僕寺主簿。本姑娘再怎麼說也是官家之女,可不是那等無依無靠的貧民之女,可以隨意任人欺凌。
你們膽敢騙到我頭上,若是我告到大理寺,你們宋老爺就算是皇商,也要吃不了兜著走。”
宋管事的臉色好似被墨染過一般陰沉,他還真沒想到這謝姑娘,非但沒有像那些柔弱的閨閣女子一般,被嚇得花容失色、方寸大亂。
反倒鎮定自若地搬起大周律例來壓制自己。
若是沒有外人在場,他還能讓來迎親的小廝直接將她抓進花轎。可現下,四周皆是聞訊趕來瞧熱鬧的百姓,他哪裡還敢肆意妄為。
只能強忍著怒火道,“謝姑娘可別胡說,我們宋家向來奉公守法,宋老爺更是從來沒有做過什麼違背大周律的事。
至於我們宋老爺納你為妾的事,也是經過你們謝家同意的,且一切皆合乎規矩禮數,可不是騙婚。
謝姑娘若是不信,大可以驗看納妾文書。”
見宋管事從袖袋裡掏出納妾文書,一旁的鐵錘猛地甩開媒婆,一個箭步上前接過,迅速轉交給了謝瀾。
宋管事瞧著謝瀾看完納妾文書後滿臉怒容,不禁發出一聲冷哼:“謝姑娘,我勸你別想著毀了這份文書,就不用上花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