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兩人竟是沉默了下來,那高個子侍衛的目光不停的在鳳鳴野身上打量著,還一邊搖了搖頭,輕蔑之意絲毫不加掩飾。
“你……”鳳鳴野一惱,本就不順心的他眼下無疑的倍感屈辱,縱使其眼下已淪為階下囚,卻也容不得這些無名之輩前來放肆嘲笑。
身體不由自主的往前沖去,劇烈的肢體動作帶起了層層鐵鏈抖動的響聲,鳳鳴野恨不得出去將那侍衛給撕成碎片,得不到發洩的暴虐情緒此刻更是令他紅了雙眼。
奈何被限制住的四肢令鳳鳴野更像個笑話般一次又一次的被扯了回去,殘破不堪的身軀重重的撞回了後牆上,最終無力的跌坐在那髒亂的地板上。
他不甘心!他恨!鳳鳴軒害得他落到如此天地,就算是做鬼他也絕不會放過鳳鳴軒的!
拳頭猛地砸在地上,一滴滴血漬滲透出面板處,鳳鳴野整個人顯得有些無力。
“呵。”
與此同時無情的嘲笑聲在其耳邊響起,微微抬頭對上的那一雙冰冷到極點的眼睛,鳳鳴野呼吸一滯,這個人很危險。
不同於鳳鳴軒那收斂起來潛伏於暗處的危險性,眼前這人的渾身上下就透著一股威脅性的氣息,若不是相識之人僅僅只是一眼便能會心生戒備,彷彿下一秒他便會做出非同尋常的舉動。
“真是失望,原本還想一睹那有資格爭奪皇位的皇子會是何人,沒想到竟是如此狼狽,像個廢物一般怨天怨地!唉……不好玩,真是不好玩,若不是想順便逛逛皇宮老子才不接這無聊的任務。”
侍衛裝扮的那人一臉可惜的說著,話語間顯然並未把皇族中人放在眼裡,玩世不恭的語氣像是把這一切當做供其開心的物品那般。
“你究竟是何人?潛入皇宮重地不會就是為了嘲笑我一番這般無聊?”
面對這人的嘲諷,鳳鳴野選擇了漠視,盡管百般不甘眼下卻只能承受,不得不承認此人所言難聽卻也算是事實。
那人嘴角一勾,帶著蠱惑性的語氣輕聲說道:“你沒有資格知道本大爺的何人,你只需知道一件事——本大爺……是來救你的人……”
鳳鳴野的瞳孔極速收縮,毫無掩飾的驚訝神色明顯取悅了那侍衛裝扮的人,嘴角的弧度越發上揚,狂妄至極的表情映在鳳鳴野的眼眸裡。
“救我?你我素不相識,為何要冒著危險來這重兵把守的皇宮來救我?你究竟何人派來,有何目的!”
聽到那人的話,鳳鳴野第一反應並不是幸於的救,反而懷疑眼前這人的身份,他向來生性多疑,唯恐這人是鳳鳴軒派來,給他一線生機後又狠狠的將他打入地獄。
將其玩弄於鼓掌之中,看著鳳鳴野那由驚訝變為疑神疑鬼的表情,那人一臉不屑,冷笑了一聲,不以為意的說道:“爾等這些執迷於權勢之人果真的多疑,那心思總是自己添油加醋翻上幾翻,本大爺來救你是你這將死之人的榮幸。”
鳳鳴野突然有些摸不著頭腦了,那戒備的眼神緊緊地鎖定在那人身上。
瞥了一眼跌坐在陰暗中的身影,那人詭異一笑,繼續說道:“母子情深啊——可是這母確實有情就不知這子是否……寧願毀了陸家也要救你一命,就是不知道值不值罷了。”
此言一出,鳳鳴野猛地站起身來,鐵鏈丁零當啷的響起。這人是陸皇太後派來的,得知這個事實,鳳鳴野只感覺內心一股股熱流湧進,他還沒有步入絕境,他還有機會。
“是母後派你來的!快,馬上將本王帶出去!快……”鳳鳴野那頹廢的氣息一掃而空,他急切的喊道,一瞬間他好像又恢複了那高高在上的姿態,稱呼也隨即變換。
然而那人的反應硬生生的給了鳳鳴野一巴掌,冷漠如冰的眼神令其剩下的話堵在了嗓子眼處,危險的氣息直直沖向鳳鳴野,後背冒出來的汗水濕透了其衣衫,他能感覺這人雖說是來救他,卻也會……殺了他!
“看來你失敗也不是沒有緣故,要記住你現在連本大爺腳底下的爛泥都比不上,救你可以,殺你也未必不行……收起你那高人一等的姿態,若不是有人花大價錢,過兩天你就會成為一堆爛肉!”那人的表情越發陰狠,嘴角不變的笑意讓人不寒而顫。
鳳鳴野的動作瞬間凝結,那人的眼神明明白白地拖著殺意,他的眼神不像是在看一個人,就如其所言在他眼裡鳳鳴野甚至連一坨爛泥都比不上。
見到牢裡的人陷入沉默,站在鐵欄外面的人一臉睥睨,他在懷裡掏出一個小瓷瓶,隨手扔進牢籠,瓷瓶順勢滾在了鳳鳴野的腳邊。
“以你現在的情況不易將帶走,這藥可以令你暫且恢複一些傷勢,今夜本大爺不過是過來探探路。”
那人扯了扯身上的侍衛服,眼見著鳳鳴野的臉色越發陰沉依舊自顧自的說道。
“那要等到何時去!”鳳鳴野顯得有些氣急敗壞,卻不再敢說出命令般的話語。
“總之在你行刑之前,屆時本大爺會再次前來。”
留下了這一句話,那人便轉身離去,身影慢慢消失在鳳鳴野的視線裡,眼前只剩一片黑暗,耳邊還伴隨著'吱吱'的老鼠叫聲。
鳳鳴野拾起腳邊的藥瓶,開啟瓶塞,一股淡淡的藥香鑽入鼻中,目光一凝,捏緊了手中的藥瓶抬手往嘴裡倒去。
孰真孰假,現在的鳳鳴野除了等便再無他法。
夜闌人靜。月亮在飄渺的烏雲中忽明忽暗,帶著一種神秘的色彩,晚風吹拂著人的面頰,感到陣陣清涼。
一道黑影疾速地從宮殿屋簷上方掠過,速度之快只留一個殘影,沒一會兒功夫,那黑影便靠近了宮門,趁著禁軍走過之際,他身形一動。
一陣風刮過,禁軍們繼續巡邏,而原本皇宮內的那人已然出現在了宮外。
地牢外的不遠處,兩個僵硬的身影突然動了起來。先前兩名換班的侍衛一頭霧水的交換視線,隨即又若無其事的離開了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