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方上不但設有土宣慰使司、土宣撫使司、土按撫使司等衙門,甚至還有土知府、州、縣、洞等土官設定,跟平時鐵打營盤流水兵的流官制度不同,這些土官都有世襲資格,而且是跨朝世襲,即便朝中大臣、將領更疊,地方土官卻可以世襲不改。
從縣衙側門進去,繞過瑞獸照壁,直穿大堂,大堂後有一片幽雅的小樹林,林間淌著一條小溪,溪邊有一座假山,山上有小亭,小小縣衙內,風景著實怡人,雖說大明有為官不修衙的規矩,可上有政策下有對策,當官的誰也不會太委屈自己。
柳家找到兇手,把人告上公堂了!
這訊息象脫了韁的野狗,一瞬間傳得分界鎮全民皆知。老百姓們都來縣衙門前看熱鬧,不說別的,就沖著那無惡不作的柳家公子死了,今天也要來湊湊熱鬧!
只是片刻工夫,縣衙門裡就被擠得裡三層外三層,而且還在有無數人絡繹不絕地趕來。
縣衙門裡本來是陰森森的,但俗話說“三人闖冰房”,這麼多人一進來,大家身上的陽剛正氣把那衙門裡的鬼祟陰氣都沖散了。
正當邱縣令擼起袖子,準備開始一個人的征程的時候,卻聽到衙門外傳來了一陣喧嘩,然後便看到在錄書房辦公的張四維一臉便秘的從外面走了進來。
“大人,快跟我出來,出事了。”張四維進來就拉著邱縣令往外走,臉上還殘留著驚異的餘韻。
“什麼事?竟如此匆匆忙忙?”邱縣令隨著張四維往外走的時候,不由好奇問道。
“跟我出去就知道了。”張四維拉著邱縣令加快了腳步。
很快就走到了衙門一進的公堂,在公堂內有不少人了,柳家等人都在,除了湊熱鬧的人外,還有幾位一看就是江湖人士的,然後其中一位身著華服的男子,這人邱縣令好似有過一面之緣,正是當初七皇子鳳鳴野登基時,他這小官僥幸見過。
但是再仔細想想顯然不太可能,畢竟七皇子現在的處境可是極其危險,怎會如此明目張膽的出現在衙門這種地方。
邱縣令晃了晃腦袋打消了這個念頭。在人群中的鳳鳴野或許沒想到這等小官居然認得他的容貌,就在剛才他的身份差點被認出,情況險些一發不可收拾。
邱縣令和張四維進來後,公堂之下的人皆行了行禮。
張四維見是柳母皆是一驚,就連邱縣令也不例外,斂了神色問道,“堂下何人為何狀告?”
柳母瞪了魚姜等人一眼冷哼道,“啟稟大人,民婦要狀告這些人殺害我兒柳家明,還望大人為我兒伸冤哪。”
“嗯?”張四維微微一怔,其他人也都是面有驚詫。
在分界鎮久的人都知道柳家,而柳家公子柳家明更是出了名的。雖說死了大部分都拍手叫好,但既然報了案那便是要管的。
只不過這幾個看起來想是江湖中人又怎麼會和柳公子扯上關系。
邱縣令對此頗為好奇,再問道,“貴公子死於何時何地,可否親眼目睹他們殺人啊?”
柳母略微一怔,面露為難之色,隨後回應道,“回大人,我兒是今晨發現被人慘死房中,雖沒看到人行兇但有人親眼見案發時前他們與我兒有過沖突,並且還對他下過重手。”
“事情是這樣的......”魚姜緩緩的將事情原委講了出來。
又是貪圖美色,真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不得不說這柳家公子也是自找的。
“大人,當時是那什麼所謂的柳公子自己過來招惹是非,想要調戲我們的朋友,情急之下才會動手教訓他,柳公子之死確實跟我們沒有絲毫的關系,還望大人明察。”
簡簡單單的一番話讓其他幾人也被說的啞口無言,一時間不知道如何反駁。
見魚姜不慌不急的解釋道,柳母見她說著推託之詞心裡的火氣當即上湧,怒吼道,“你撒謊,這分明是你的狡辯,我兒看的上你是你們上輩子修來的福分,我看是你覬覦柳家的財産所以預謀勾引我兒,好讓你順利的登堂入室,狐媚子!。”
臉皮薄的怕臉皮厚的,臉皮厚的怕不要臉的,不要臉的怕沒有臉皮的!
現在魚姜他們算是知道那柳家公子那麼不要臉是隨的何人了,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子。
“肅靜,柳夫人請控制你的情緒,公堂之上不得咆哮。”邱縣令驚堂木一拍,著實驚了柳母一下。
此時驗屍的仵作從外面回來上堂稟告,“大人,屬下已經到柳府檢視過,柳公子是被人扭斷脖子而死,身上多處刀傷,後一刀插在胸口。從傷口來看,兇手定是於其有過瓜葛,這般在死者死後的洩憤行為絕對是有著極大的仇恨。”
“這分明就是他們那晚氣不過又潛入柳府殺害我兒。”柳母再次激動諷刺道。
商君一句話沒有,半晌無語,他的眼神看得柳母心裡發毛。眼睛彷彿沒有焦距,深黯的眼底充滿了殺意。
風淡淡的從他的眉宇間流失,銳利的雙眸中,隱隱的透出舐血的龍已經展開了那發著寒光的尖牙。
“本閣主若想讓他死……又何必放人出青樓,大可讓人抬具屍體送回柳府!而不是留他一條狗命!小小的柳家算個屁,要亡也不難~”
這話裡透著狠意,柳府等人聽到,神色俱慌,卻又不敢說什麼,都把目光瞧向了邱縣令,望他看在柳家的份上能幫上一把。
東君不緊不慢地走到柳母跟前,自個兒身於上位的氣勢令其發抖。柳母身後的護衛也盡數上前,立身候著。衙門口外擠滿了老百姓,各各都要來看個究竟,卻都被驚得腿腕子發軟,互牽住手腕子。
婢女拽著旁側的柳母,身子又因腿軟墜了下去。才剛只稍一眼,她已經瞧出來了,惹上的人沒那麼簡單,頓時覺得兩側臉上火辣辣的疼。
被說直直盯著的柳母下意識的瞥了一眼東君然而很快又轉移了視線,一臉尖酸刻薄“大人你聽,這人都在公堂之上還敢威脅我等,我兒絕對是慘死在他們的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