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遙華不認為西巫主會有興趣聽完兩人之間的糾葛,比如救命之恩,半師之誼,與洛經年之間的陳年舊事,一直以為身體是她的,還有幫著鳳纖華害她之事。
但她拉拉雜雜講了多久,西巫主便聽了多久,聽的津津有味沒有絲毫不耐。
聽完後還頗為感慨的說道:“她執念太深了,東巫歷代巫主的執念都太深了。”
她們每一個都盼望成神,特別是沈蘭醒的師父,連巫主之位都沒坐熱便一頭扎進了飛昇的美夢之中。
她便也成了最早死去的巫主。
而鳳遙華的執念或許還不止於此。
“世事最是銷蝕本性。”
西巫主嘆了一聲轉身離去。
沈遙華在暗室中坐了片刻,等壇罐們又熱鬧起來時才想起自己又出不去了。
這一困就是兩日。
她又渴又餓的躺在地上,剛開始還有心情以意念溝通壇罐,後來覺得累了便想以睡覺來打發時間。
結果很快她便發現自己不能睡!
因為那些壇罐想吸她的血!
她只好瞪著眼睛苦守,等西巫主想起她時,沈遙華差點便哭了。
而西巫主能想起她來是因為在山下遇到了個尋她之人。
“那人很怪,藏在馬車裡面都不肯露,氣息也辨不出,不過拉車小馬妖的我倒是認識,你若想見便去看看吧,這幾日我忙著找人,你自己練功吧。”
西巫主似笑非笑的將她帶出暗室,瀟瀟灑灑的飄然而去。
沈遙華望著西巫主飄逸而挺拔的背影,心裡的怨氣一下子便變成了崇拜。
她額外欣賞西巫主的灑脫的性格。
很多事她看在眼裡,發生在身邊,但她從來只做自己想做之事。
哪怕知道喬止很奇怪,哪怕知道公玉爻很奇怪,她還是願意給她自由的權利,不多問,不勉強。
一個人該有多麼寬闊的心胸多麼強大的自信才會做到如此地步?
尤其她還是個女人!
沈遙華一路讚歎著下了山。
不用說,來的自然是公玉爻,喬小妖則變成了一隻乖乖拉車的馬。
“上來。”
公玉爻清越而淡然的聲音如水般順著簾縫流瀉而出。
沈遙華撩開簾子跳上馬車,哀怨的倒在對面的座上道:“有沒有吃的喝的,我要餓死了。”
“沒人給你飯吃?我瞧著西巫主人還不錯,應該不至於此才是。”
斜倚榻上的白衣男子一身慵懶,遍體風華,感覺像是車廂裡開著一朵帶著淡香的白色幽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