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離季對著身後的追風揮了一下手,沉聲道:“去取筆墨紙硯來。”
“主子……”追風和逐月齊齊開口。看著塵離季淡淡飄過來威嚴的眼神,立即又住了口。
“是!”追風應聲,‘嗖’的一下沒了身影。
風魅玦看著追風離開,漫不經心的對著塵離季笑了一下。緩步走到單莫鑰面前,微微蹲下身,看著她。
明媚的陽光頓時被擋住,單莫鑰眼前投下了一抹暗影,她微微眯著眼睛看著蹲在她面前的風魅玦。
四目相對,單莫鑰眸光平靜淡漠一如既往。風魅玦眸底清澈,眸光微微湧動著莫名的波光。
塵離季看著二人,忽然感覺兩個人很像,雖然一個糟粕狼狽不堪,一個高貴風華無限,在陽光下一個半躺一個蹲著的身影,兩兩凝視,卻是無比的和諧完美,讓人不忍破壞。
他心底忽然升起一股煩悶,想上前拉開二人。但也只是一瞬而過,腦中便被一個身影所替代,忽然覺得自己剛剛的想法有些可笑。
眸光微微一抹暗沉,塵離季看著風魅玦和單莫鑰。
單莫鑰看著某個當了光還不自覺讓開的魂淡,淡然開口:“風公子,你擋了我的光線,還請移開貴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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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就在天上,誰也擋不住。”風魅玦溫潤的開口,眸光氤氳迷離的看著她的眼睛,那雙眼睛如琥珀,很漂亮,怕是世間再也尋不到這麼漂亮的眼睛了。
單莫鑰難得的一怔。抬眼,天空一輪日光,不偏不倚,璀璨奪目。
神情有一瞬間的恍惚。單莫鑰看著太陽,想著不知道那一個世界是否也是同樣的一輪日光?飛敘是否也與她生活在同一個日光下?他還好麼?爸媽他們現在怎樣了?
心底忽然溢位一股哀傷的氣息,一瞬間籠罩她周身。不知道眼前這一切會不會只是一場大夢?是否她明天再睜開眼便回去了,抑或是消失在人世間。一切都未可知。
風魅玦蹙眉看著這樣的單莫鑰,被哀傷氣息包卷,讓他想伸手打碎她身上的這種氣息。
就連距離她三尺遠的塵離季也感受到了她一瞬間散出的哀涼之氣,只感覺連帶自己也要捲入。
須臾,單莫鑰收回視線,垂下眼睫,遮住眼中的神色。
風魅玦忽然伸手將單莫鑰的衣衫往上拉了拉,遮住她沒掩好的肌月夫,指尖挑起開了的紐扣,動作優雅的給她繫好。
單莫鑰蹙眉想躲開。在塵離季身寸來的目光下,終是忍住沒躲。她不會讓他造成必要的誤會,以為她要那兩個條件是要同他複合,進季王府之類的。
感受到單莫鑰的排斥,但見她沒有躲避的動作,風魅玦心中一喜,動作越發的溫柔。
“聽聞風公子有潔成癖,原來傳言並不可信。”塵離季意味不明的開口,看著風魅玦的手,只感覺刺眼。
風魅玦的手猛地一頓,隨即又若無其事的繼續給單莫鑰繫上最後一顆紐扣,抬眼溫柔的看了她一眼,對著塵離季優雅的一笑,緩緩站起身,意有所指的道:“的確,傳言這東西……最是不可信的。”
塵離季神色一動,看向單莫鑰。
風魅玦已經再次對著單莫鑰伸出手,眸光憐惜的溫聲道:“地上涼氣重,仔細身子。起來!”
見她沒反應,又看了一眼追風身影落下,淺笑道:“季王殿下的筆墨紙硯已經取來了,可以立字據了。”
話落,單莫鑰將自己血汙不堪的手放進了風魅玦的手裡。
風魅玦看到伸進自己手裡血汙骯髒的小手,下意識的縮了一下,但也只是瞬間,便穩穩的拖住單莫鑰的手,攥到了自己的手裡。感覺手中的小手觸感柔軟,只是帶著不正常的冰涼,能沁入人的心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