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我瞭解,並沒有。”
宋將遲站在樓梯上,手裡還掛著一件襯衫,□□著上半身,軍褲皮帶解開散落在兩邊,肌肉油光發亮的一塊一塊橫亙在胸腹,“元暉這個畜生,這個賭注下的如此不地道,改明兒我去元家走一趟,有訊息稱元家最近那個死對頭跑洛城來了,正好我可以去會一會。”
他把襯衫重新穿上,將下擺塞進褲子,扣好皮帶。
“你去幫我打個電話給大洋車行傅先生,就說我今日有事,無法接待了。”
“不用打電話了,”門外傳來一陣爽朗的笑聲,“我已經聽到了。”
來人正是傅世東,大洋車行的大當家,和宋將遲是從小光屁股長大的哥們,小時候好的可以一起上山下地偷雞摸狗,還有一回是八歲左右瞞著大人去鄉下玩時不小心偷看了池子裡洗澡的姑娘,被人家姑娘的家人拿著棍子一路從鄉下追到了鎮上。
最後還是被各自的家長按在板凳上捱了十個大板子才平息了事情。
要說,倆人年紀相當,身世也相當,可現在宋將遲都已經娶了四個太太,馬上要迎娶第五個了,傅世東卻還是光棍一條,相親見了不少姑娘,就是沒興趣,沒聊兩句話就不留情面的直接起身走人了,他又和宋將遲形影不離的,大家都在傳言傅家大少爺是不是有什麼龍陽的癖好,可急煞了傅家一家老小了,尤其是老太太,每天唉聲嘆氣的,見著傅世東就抹眼淚,苦口婆心的求他娶門親,再不濟先生個孩子也行,所以他現在更不喜歡回家了,有空沒空就跑宋家。
“你來了正好,”宋將遲摸出褲子口袋裡的煙扔給他,“陪我去水湘走一趟吧。”
“娶個花樓女子還需要你親自上門?這人牌面也太大了。”傅世東吊兒郎當的坐了半個屁股在桌子上。
“我只是去瞧一眼,最近世道不太平,怕有什麼事端,我和你坐另外的車子,接她回府由管家去。”
“行,這蘇婉長什麼樣子我也沒見過,倒湊巧尋著了個機會去瞧上一瞧,聽聞她藏的緊,上個女子學校也是寄宿的,來來回回也低調的很,還真沒多少人認識她。”
宋將遲對她沒什麼興趣,系緊了鞋帶,穿上了外套,就找管家要了輛車鑰匙,“走吧。你不是對西區的那塊地感興趣麼,我正好給你在車上講一講,很多人盯著這塊地呢,尤其是元先生,打算蓋個□□。”
他率先走出了門,似乎想到了什麼,又回頭吩咐管家,“你找輛好點的車,去接了蘇婉回家,讓傭人把西邊的那個屋子打掃一下,就安置在那裡吧,她有什麼需要的,你們就給她安排,也給她兩個丫鬟使喚,你且告訴她,我晚上再過去看她。”
傅世東曖昧的撞撞他:“洞房花燭夜哦。”
宋將遲嗤一聲,“我對花樓女子沒什麼興趣。但既然進了我宋家的門,於情於理,我肯定要去看一看的。”
“她是老鴇的女兒,不接客的,清白著呢。”
宋將遲哼笑一聲,不作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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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時不到,不早不晚,鐘聲一響,宋家的車準時到達,只是.......
吳媽媽在大門口看到車上下來的年約四十多的男人,向後張望了一眼。
王林恭敬笑一聲:“吳媽媽,別找了,今日元帥有事,由我來接五姨太回府。”
吳媽媽面色不虞,按著平時的潑辣勁,是要發作的,但一想到對方是元帥,而自家這個門面確實有些低,便掩去了臉上的不滿,扯開了大嘴,“元帥位居高位,那肯定是日裡萬機的呀,咱就不講究這些繁文縟節了,以後都是一家人了,可別計較這些了。”
“吳媽媽理解便好,府裡已經備好五姨太要住的屋子了,丫鬟也就緒了,咱們這就走吧。”
吳媽媽把身後蓋著紅蓋頭的蘇婉推向前方:“走吧。”
“這紅蓋頭.......”王林為難的看了一眼,“能否揭開看一眼?”
“那不行的呀,我們這裡的習俗,新娘......”
“不礙事的,媽媽,”蘇婉按住了她的手,輕柔的嗓子出聲,如春日陽光一般令人通體舒暢,“要看便看罷,管家也只是為了安全。”
“謝五姨太諒解。”王林長年呆在元帥身邊,練就一身息怒不形於色的本領,當下也被蘇婉的識大體驚的稍微頓了頓。
日頭西下,天空的夕陽染紅一大片雲彩,棉絮一般團成了柔軟的樣子。
微風輕撫,蘇婉揭下紅蓋頭,耳邊的幾樓秀發吹向了一邊。
紅紅的夕陽照映在她臉上,美目流盼,桃腮帶笑,螓首蛾眉,傾國傾城。
傾到了不遠處正盯著此處瞧的男子。
手指不自覺的輕撚細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