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蕃信使回到隊伍前向悉多稟報,添油加醋的說了一遍。
悉多聽後氣得如牛喘一般,他咬牙切齒道:“唐人無恥,竟然如此玷汙我吐蕃公主的清白,傳令下去,給本將把承風戍圍得死死地,一個也不能放走,也不能讓他們派信使出堡去搬救兵!還有,切斷他們的水源!”
“找人打造一些簡單的攻城器械、編織用於攀爬的繩索······”
“是,將軍!”
信使猶豫了一下,問道:“將軍,接下來······”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月輪是絕對不能留了,她必須死!王室丟臉也就罷了,我噶爾家絕對不能丟這個臉,不僅她要死,承風戍所有人都得死!”
旁邊一個吐蕃官員問:“將軍,萬萬不可衝動啊,強行攻城只能徒增傷亡,還請將軍三思!”
悉多搖頭:“你當本將軍腦子不清醒?強攻肯定不行,但總要做點什麼,看看咱的運氣怎麼樣了!傳令下去,大軍退後數里宿營!”
吐蕃人退走了,但並未走遠,他們在幾里之外紮下營盤。
承風戍的唐軍兵將們並未鬆口氣,他們在魏繼業的指揮下開始加強守備部署,除了大量物資運上城牆,魏繼業還派人去佈置防備吐蕃人夜襲的預警設施。
一些唐軍兵士被人用吊籃放下去,他們抱著成捆的乾柴堆積在山坡上,每隔一段距離放幾捆,然後淋上火油。
這些兵士們又丈量距離,在與城牆間隔五十步、一百步、一百五十步、二百步的位置分別放置己方將士能夠輕易看清楚的標識,如此守城將士們在放箭的時候就有了參照物。
太陽已經落到了地平線上,天邊的晚霞一片火紅。
蘇揚看著山坡上魏繼業正帶著兵士們勞作,他對王孝傑說:“將軍,這魏繼業在守城方面還有些本事啊,方方面面都考慮得很周到!”
王孝傑點頭道:“魏繼業在隴右戍邊已十多年了,曾經十幾次帶著手下將士抵擋吐蕃人的偷襲攻城,立下過很多戰功,守城經驗很豐富!”
蘇揚疑惑了:“照您這麼說的話,以他的戰功不應該還只是一個小小的翊麾校尉啊!”
王孝傑目光落在魏繼業身上,搖頭嘆息道:“他也是脾氣不好,太過剛直,在軍中得罪了很多人,品級一直升不上去,但五年前也已官至振威校尉。三年前一次與吐蕃人的作戰中,他殺紅了眼,誤殺了副手,被誤殺之人背景也不簡單,事後魏繼業差點被一擼到底,後來還是裴將軍說了話,才只降了他一級!”
“不過他再怎麼落魄,從七品上的翊麾校尉也比你這個從九品上的陪戎校尉整整高出兩個大級!”
蘇揚心說小爺才十六歲,而魏繼業已經三十多歲了,這能比嗎?不過他也知道,如果他不是因為祖父蘇定方、大伯蘇慶節在軍中的人脈和關係,他連這個陪戎校尉都做不成,從九品的官階雖然低,好歹也是入流的官兒。
前世蘇揚並不清楚古代朝廷為什麼要在官制中分別設定職官和散官,有了這一世的記憶之後他總算明白了。
職官表示具體的職位,如縣令、刺史等,就好比後世的市長、鎮長、某某科長,但古代的郡、縣有大小之分,縣令與縣令的品級也有不同的,還有人們只知道刺史比縣令的官大,但具體大幾級並沒有一個清晰的概念,而散官官階的出現就解決了這個問題。
散官是有官名而無具體的實際職務,在古代很多官員只是一個散官,沒有實際職位,也就是說享受相應品級官員的待遇,而不擁有實權,但它還有一個作用就是區分官員品級高低大小。
有的官員有散官官階,卻不一定有具體職官,但有具體職官的一定有散官品級,在唐宋時期,朝廷一般是先授階散官)再授官職官),但到了明清時期就完全相反,是先授官職再授官階。
在軍中,武散官官階其實就代表軍階,相當於後世的軍銜,以低軍階就任高軍職的情況,也同樣有以高軍階就任低軍職的情況,在文官系統中也同樣如此。
為了迎接王孝傑、蘇揚、月輪公主,魏繼業下令宰了一隻羊,晚飯就是吃烤全羊,不過秦大石、霍撼山等人就沒有資格參加魏繼業設的宴席了。
有席無酒,蘇揚看了看魏繼業,心說難怪這傢伙不被同僚和上司喜歡,雖然此時是戰時,為了不耽誤事理應不飲酒,但王孝傑是上司,他喝不喝酒是他的事,而設宴卻不拿酒出來就是魏繼業的問題了。
吃飽喝足後,魏繼業對戍主馬暉說:“上半夜由你去城牆值守,下半夜由本校尉值守,醜正時分本校尉去替你!”
馬暉放下割肉的小刀,抬起手臂擦了擦滿嘴流油的嘴起身抱拳答應:“遵令!”
“額,那個······魏校尉!”蘇揚站起來,“在下雖然是客人,但在這裡又吃又喝的,也應該乾點活,上半夜我和馬戍主一起去值守吧,我不喧賓奪主,他該怎麼做就怎麼做,我從旁協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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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繼業是靠自己一刀一槍爬上來的,他對像蘇揚這種功勳子弟並不感冒,在他看來,這種功勳子弟禍害百姓倒是很在行,真要讓他們上戰場殺敵只怕個個都會嚇得尿褲子!
不過在這個時候蘇揚能夠主動站出來承擔防務讓魏繼業高看一眼,魏繼業也不好打擊蘇揚的積極性,心裡權衡了一下之後說道:“蘇校尉能幫忙值守當然是再好不過了,馬暉!”
“卑職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