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庸,你把這些天神都發生的事情詳細跟某說一遍!”蘇揚說道,此前他收到的飛鴿傳書語言簡潔精煉,只寫了聊聊幾筆,還要靠連猜帶想才能知道大致意思。
“諾!”魏庸答應,當即一五一十的把這些天朝堂上和市井之間發生的事情詳細說了出來,包括鐵衛內部暗探查到的訊息。
蘇揚聽完之後皺起了眉頭,“你說陛下加封了張虔勖並厚賞了他?”
“對!”
蘇揚聽了之後感覺不太妙,張虔勖和程務挺可以說都是裴炎提攜起來的,他們跟裴炎的關係莫逆,但裴炎想提拔程務挺和張虔勖離不開武媚孃的支援,所以實際上張虔勖就等於是武媚孃的人,而鐵衛內部對張虔勖的調查是,這個人從來沒有與武媚娘見過面,但真是這樣嗎?
鐵衛的暗探也不是無孔不入的,情報收集的能力還沒有強大到滲透到朝堂和天下各個方面,誰知道張虔勖是否真的沒有與武媚娘見過面?
特別是在朝堂之上,一旦站隊,想要輕易該換陣營是絕對不可能的,張虔勖暗地裡很可能已經是武媚孃的人,但他表面上接受了皇帝的加封,那麼他到底是幫武媚娘還是幫皇帝李賢?
蘇揚對張虔勖這個人不是太信任,張虔勖如果暗地裡早已經是武媚孃的人,那麼就等於他有把柄攥在了武媚孃的手裡,這一點他自己不會不清楚,豈會輕易被李賢拉攏過去,萬一將來武媚娘把他暗地裡投靠她的證據透漏給李賢,李賢能饒得了他?
“某感覺張虔勖這個人是在跟皇帝虛與委蛇,他表面上是整頓右羽林衛,實際上卻是在想要完全掌控右羽林衛的兵權!”
“至於左羽林衛······將軍李多祚,此人某也見過,今年大概是三十歲的樣子,但他十幾年前就隨其父征戰,算得是驍勇善戰,後來率部歸順了我朝,皇帝任命他當任左羽林將軍,可能就是看中了他蠻族的身份,此人與朝中其他人沒什麼關聯,背景乾淨,值得信賴!”
說到這裡,蘇揚沉吟一下,“這樣,你讓鐵衛的鼴鼠查一查李多祚這個人,看看他這幾年的生活和官職調動軌跡,以及最近他都在做什麼,詳細查一查!”
“另外,傳話給鐵衛所有鼴鼠,讓他們睜大眼睛,從現在開始神都城內所有不尋常的情形一律上報,特別是兵馬調動,查到任何兵馬調動都要報告!”
“諾!”
蘇揚交代一番之後就離開了,他趁著夜色,避開了巡街金吾衛和坊丁們的視線,在各坊各里高牆屋頂上飛簷走壁。
左金吾軍營。
因為神都洛陽城的建築格局是以洛河為界,以北是北城區,以南是南城區,因此左金吾衛的治安轄區在北城區,而右金吾衛的治安轄區在南城區,這與長安城的城區建築分部格局不同,治安劃分的片區也就不同了。
一個亮著燈光的營房裡,如今已經升為郎將的霍撼山正坐在方桌邊用單手拿著抹布擦拭著一柄插在桌面上的戰刀,刀身已被擦得發亮,刀刃鋒利無比。
這時窗外一個人影一閃,霍撼山臉色一變,當即迅速起身取下戰刀握著喝道:“誰?”
軍營之中戒備森嚴,不是武藝高明到一定程度的人,很難悄聲無息潛入進來,而窗外之人身份不明,由不得霍撼山不謹慎警惕。
門外傳來一個低沉的聲音:“是我!”
霍撼山一愣,連忙上前開啟房門,就看見蘇揚一身黑衣站在門外。
“將軍怎的回來了?”
“不讓我進去嗎?”
“將軍請!”
等蘇揚進了房間,霍撼山立即關上房門。
蘇揚在方桌邊坐下,“洛陽城快要變天了,某豈能不回來?此時不回來,等洛陽城變了天,只怕想回來都回不來了!”
霍撼山站在蘇揚對面,“是挺兇險!”
蘇揚抬頭看向霍撼山,“某聽說左金吾衛已經被李孝逸掌控了?”
“他只控制了官衙,軍營中的番上府兵,他上任時間太短,還不能控制,那幾個校尉也只是懾於他的身份表面服從而已,某就不服他!”霍撼山搖了搖頭。
李孝逸此前只是左驍衛郎將,就因為帶兵抵擋了一次吐蕃人的進攻,又在劍南道西部邊陲駐守了大半年,最近才調回洛陽被任命為左金吾衛將軍,論資歷,他的資歷並不深,論張戰功,比他戰功大的武將多得很,之所以提拔這麼快,主要還是他宗室大臣的身份。
蘇揚想了想問道:“李孝逸······按理說他一個宗室大臣,在現在這個時期被調回神都並委以重任,他應該是站在皇帝這一邊的,但他這麼著急控制左金吾衛,行為有些反常,你覺得他會是皇帝的人嗎?”
“看不出!”霍撼山搖頭。
蘇揚思索一下問道:“你現在能控制左金吾衛多少人馬?”
“大約······三千人,但是想要調動沒有兵符、沒有聖旨,想調動基本不上不可能,這些兵士都是前兩個月才來番上輪值的,時間太短了,想讓他們聽號令出營展開軍事行動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他們當中的旅帥、校尉會要求檢視檢驗兵符和聖旨,就算是我,如果沒有這兩樣東西,我也不會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