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耀門大街旁邊一家酒肆裡,蘇揚把這酒肆給包了,裝扮成商隊成員的兵士們此時都已經恢復了原來的裝束,八個人圍在一張桌子邊吃酒。
“校尉,你躲著也不是辦法,太平公主天天往蘇府裡跑,跟淳于娘子的關係處得極好,你總不能一輩子不回家吧?我看那太平公主不是一般的女子,此事你若是不遂了她的心願,只怕你這一輩子的日子都不太好過!”坐在桌子對面的彭九斤說完拿起酒碗喝了一口酒。
唐休璟忍不住取笑道:“能被公主青睞,這得前世修來多大的福分?蘇果毅為何見公主如見蛇蠍?”
包括唐休璟在在內,這些人都不是什麼高門大戶出身,對皇家的事情瞭解的不多,但蘇揚卻是門清,他當即把做自從本朝開國以來各駙馬的悲慘生活一一講述出來,直聽得這幫人一個個目瞪口呆。
常澤恩咂舌:“原來做駙馬是如此悽慘?這做人還有啥意思?還不如討一個相貌普通的婆姨過日子,公主的軟飯可真不好吃!”
韓悅喝著酒悠悠道:“問題的關鍵是校尉不需要吃軟飯也能養活全家、光耀門楣,可皇帝偏偏要校尉去吃軟飯,這事整的······”
彭九斤這時說:“某倒是有個主意,就是不知道可行不可行!”
霍撼山冷冰冰道:“放!”
彭九斤差點噎死,狠狠瞪了他一眼,當即就對蘇揚說:“校尉,要不······你裝病?”
蘇揚還沒說話,韓悅就問:“裝什麼病?這病能裝一輩子嗎?再說了,你以為宮中那些御醫都是吃乾飯的?他們會診斷不出來?如果被皇帝知道校尉是故意裝病想要躲過與太平公主的婚事,哼,皇帝的脾氣只怕不會很好了!”
彭九斤連忙說:“某說的不是普通的病,而是特殊的病!”
蘇揚有些暴躁:“別磨磨唧唧的,你給我一次說清楚!”
“校尉,你就跟太平公主說你那方面不行,我想太平公主肯定就會放棄了!”
蘇揚一聽臉都黑了,旁邊耿長生還傻傻的問:“哪方面?”
其他人捂著偷笑,蘇揚氣得大罵:“你這砍腦殼的,你不行,你全家男人都不行!這話要是傳出去,老子以後還怎麼在朝堂上混?豈不要淪為天下人的笑柄?”
眾人當即圍攻彭九斤,紛紛指著他,韓悅搖頭道:“我還以為你有什麼好主意,弄了半點也是一個餿主意,這點子不行,再想!”
皇帝要賜婚可不是開玩笑的事情,沒有人能夠推掉,推掉就是瞧不起皇家,這後果不是什麼人都能承受得了的,大家雖然都開動了腦筋,但誰都沒想到什麼好辦法。
蘇揚拿起酒碗灌下去,一把將酒碗重重放下,“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諸位,這事你們都不要操心了,各自散了吧!唐果毅,常兵曹,你們二人帶著弟兄們返回雲泉折衝府,我很快就會趕過去!”
唐休璟起身拱手:“行,趁著天色還在,天黑之前應該能夠回到軍府,卑職先告辭了!”
說完,他與常澤恩就揮手召集兵士們集合,列隊趕著車馬往西而去。
蘇揚看向另外幾個人:“你們都沒事嗎?”
眾人一起搖頭。
“那行,都跟我回家吧,咱們好好喝一杯!”
蘇揚帶著眾兄弟回到蘇家,剛走到大門口,看門的家丁就一臉驚喜的迎上來:“阿郎,您回來了?”
“嗯!”蘇揚點點頭,他看了看停在大門口的馬車和幾個太監和婢女,故意問道:“誰來咱們家了?”
“是太平公主殿下!”
這家丁回答完之後就向府內跑去,一邊跑一邊大喊:“阿郎回來了,阿郎回來了······”
蘇府很快就炸了鍋,原本很安靜的蘇府院內很快就熱鬧沸騰起來,家丁婢女和護院們紛紛從各處跑出來。
蘇黃氏、淳于仙仙和太平公主在婢女們的擁護下齊齊向大門處趕了過來。
蘇揚立即迎上去行禮:“兒拜見阿孃,讓阿孃擔憂了!”
蘇黃氏含著眼淚走過來把蘇揚扶起,仔細打量他一番,“兒啊,你瘦了,也變黑了,這一年在漠北吃了許多苦吧?”
蘇揚故作輕鬆說:“漠北除了冬天比咱們這兒冷一些之外,倒也沒有什麼特別的,每天都能看到一望無際的草場和遠山,還能看到成群結隊的牛羊!”
“你這孩子,我還不知道你?你一向報喜不報憂!”
蘇黃氏說完想起太平公主還在這裡,連忙說:“快,見過公主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