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道入口下方,幾排兵士牽著馬站在原地一動不動,戰馬不時打著響鼻,郭知運騎著馬在陣前來回走動。
不遠處一物引起了他的注意,他打馬過去,下馬從地上撿起一個胡餅看了看,這胡餅乃是用白麵烤制而成,表面還撒了胡麻,胡麻烤焦了,香得很。
他立即把胡餅塞入懷中,翻身上馬向營地方向飛奔而去。
蘇揚帶著扈從少年們剛剛偵查返回營地,就見郭知運打馬而來。
“兄長,某剛才在上山的路口發現了此物,你看看!”郭知運說完從懷中拿出剛剛在地上撿到的胡餅遞過去。
蘇揚接過一看,抬頭道:“上山的路口撿到的?”
“是的!”
蘇揚發現這胡餅竟然還有一些溫度,若是長時間放置的胡餅在這樣的天氣裡肯定是硬邦邦的,但這個胡餅卻還有餘溫,而且還有些柔軟。
“走,過去看看!”
一行人騎馬來到了上山的路口,蘇揚跳下馬蹲彎腰觀察地面,但地面非常乾燥且硬度強,找不到腳印和馬蹄印。
“知運,當時胡餅是在什麼位置?”
郭知運走到一個位置站定,“兄長,就在這裡!”
蘇揚來到郭知運身邊,他向山上的路口看起,此處與上山路口呈西北至東南走向。
“很顯然,胡餅並不是從外面帶上山去的,因為這裡距離最近的城鎮都有三十里,胡餅帶到這裡早就涼了,所以只可能是從山上帶下來的,攜帶胡餅的人前往西北方向去了!”
蘇揚思索一下,吩咐道:“知運,你帶一個伍的騎兵沿著西北方向追十幾裡看看,要留意沿途蹤跡,天黑之前派人回來報告!”
“諾!”郭知運答應,點起一個伍的騎兵向西北方向追了過去。
兩裡外的山上,許廣孫看見一隊官軍騎兵正向此處而來,他和大熊都心裡咚咚亂跳,難道官軍發現了什麼?
在四百餘山匪們的緊張注視下,這隊官軍騎兵繞過這座山頭向西北方向而去。
大熊疑惑不解,“他們這是去作甚?”
許廣孫思索片刻,“若我猜得沒錯,官軍或許是發現了我等留下的蹤跡,此地距離官軍營地太近了,很不安全,這隊官軍騎兵此去若是沒有發現什麼,定然會返回,那時官軍肯定會擴大搜尋範圍,因此我等必須趁著太黑之後離開此地,跳出官軍的搜尋範圍!”
“離開此地之後去何處?要離開多遠?”
許廣孫想了想,“某不知道此次領兵的官軍武官是誰,武將不同,行軍打仗的風格也不同,一般情況下,大軍斥候的搜尋範圍在大軍方圓十里之內,但有些大將會命斥候搜尋方圓十五里至二十里!”
“那我們就離開此地二十里之外!”
在蘇揚的指揮下,兵士們砍伐木料、挖掘塹壕,在天黑之前終於建好了營地,整個營地呈一個五角星形狀,營地以木料為牆,其上六尺寬,各內角和外角都設箭樓,廣佈弓箭手和弩手於箭樓和木牆之上,木牆外就是三尺深的塹壕,寬四尺,若有敵人來攻,必先跨過塹壕,方能攀爬,但塹壕與木牆之間並無立足之地,跨過過塹壕必會滑落塹壕地步,而塹壕底部插有大量尖刺。
在營寨之外方圓一里之外,蘇揚又佈下暗哨十數人,隱匿在各處,但有敵人斥候潛入,暗哨就以特殊方式示警,營內頓時就能察覺。
“啟稟果毅,夜食已準備好了!”伙伕長前來稟報。
“知道了,你讓伙伕們都把飯食抬出來,一盞茶的時間過後準時發放!”
“諾!”
蘇揚隨即下令吹大角集合,已經修建往營寨的兵士們聽到號角聲紛紛趕到營地中間集合。
看著黑壓壓的一大片兵士,蘇揚大聲宣佈了夜間巡邏任務由第一團第二旅負責、崗哨任務由第三旅負責承擔,隨後下令隊伍開去伙房處領取飯食,晚飯過後,兵士們各回營帳休息,但不準脫衣卸甲,刀不離身,槍不離手,弓弩和箭袋也要放在伸手可拿到的位置。
大帳內,蘇揚、卓縣令、呼延之墨、南宮暉等人一一在座,蘇揚為主將坐首位,卓縣令和南宮暉坐左側,呼延子墨坐右側。
蘇揚以小刀割著煮羊肉,戳起一塊放入嘴裡吃著,看向卓縣令說:“卓縣令,我雖是行伍之人,卻也不是好殺、濫殺之輩,那三仙嶺眾匪本是我大唐子民,為匪劫掠只怕也是為生計所迫,某以為動刀兵之前,不如派人前去招降,他們若肯下山投降,也避免了雙方傷亡,朝廷若是知曉,必會派人來詳查,屆時此事亦可彰顯官府教化之功,不知卓縣令以為如何?”
卓縣令聽了心中納悶,沒想到你一個粗鄙武夫竟能說出如此一番話來,倒也有些見識,他心中一想,如果真派人去招降,可能會得罪林家背後的靠山,但卻能給自己帶來莫大的名聲,在吏部考核的功績薄上必定能添上濃重一筆。
“蘇果毅所言甚是,不知果毅可有人選?”
蘇揚笑道:“要說服山匪投降,肯定得派一能說會道之人,此人還得有些機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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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南宮暉站起來拱手:“若二位不嫌棄,某願充當使者前往三仙嶺說服山匪頭領率眾下山來降!”
卓縣令撫章而笑:“南宮長史願往,此事必定功成!”
吃完晚飯,眾官員各自返回自己的營帳休息。
不久,郭知運帶人返回,他向蘇揚稟報:“兄長,我等一直沿著西北方向追了二十里,都不曾發現可疑之人,途中更無蛛絲馬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