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當”一聲。
秦大石聽見身後傳來的接連慘叫聲就自己帶來的人全部死了,他很乾脆的丟掉了手裡的長刀,雙手對蘇揚抱拳,聲音中帶著苦澀和無奈:“校尉,我對不起你!”
“你的背後是誰?”蘇揚冷著臉問。
“······西市金記絲綢鋪掌櫃白化田!”秦大石猶豫了一下還是說了出來。
蘇揚面無表情,“你的身上有白鷺刺青嗎?”
秦大石搖頭:“我還不夠資格!”
“這個組織叫什麼名字?”
“飛鳳樓!”
蘇揚眉頭一挑,“口氣不小!不過白鷺這個刺青與飛鳳有何關係?為何要取飛鳳這個名字?”
“因為樓主的最終目標是要讓白鷺變成鳳凰,翱翔於九天之上,俯瞰眾生!”
蘇揚看著秦大石,心下默默嘆息,又問:“這個組織有很多人是官府中人吧,飛鳳樓的樓主是否也是官員?”
秦大石搖頭:“我還只是外圍成員,所知有限,跟我打交道的都是一些小嘍囉,除了白化田之外,我就沒有見過級別更高的飛鳳樓成員!”
蘇揚也知道秦大石肯定了解不多,他又問:“你是何時開始為他們做事的?為什麼要這麼做?”
“兩年前與你們在途中分別之後,我回到家的第十天,他們抓了我的孩子,她才五歲,我······別無選擇!”
蘇揚深吸一口氣,“明白了!你還有什麼想對我說的嗎?”
秦大石猶豫了一下,抬頭看著蘇揚,“據我的估計,飛鳳樓一定有非同一般的官方背景,就算它不代表朝廷,其在朝廷之中的勢力也非同小可,我不知道這個飛鳳樓是否會對大唐的江山有沒有危害,但它絕非善類,你······要小心!”
“另外,我不知道我女兒被他們抓去了哪裡,她是無辜的,以後校尉若是撿到我女兒,還請校尉救她脫離苦海,她叫秦小嵐,右小臂外側有一塊銅錢大小的鮮紅胎記!”
“校尉於我有救命之恩,如再生父母,而我卻恩將仇報,天下間忘恩負義者無有人比我更無恥的了,我······來世再給校尉當牛做馬賠罪!”
話音剛落,秦大石右手中出現一把匕首,瞬間就刺穿了自己的心臟。
蘇揚閉上眼睛半響沒有出聲,監牢過道里上百兵士沒有一個人說話,所有囚犯都醒著,可沒有一個人敢吭聲,整個監牢裡安靜得可怕。
良久,蘇揚睜開了眼睛,他看了看秦大石的屍體,心下嘆息,邁步走出了牢房,“死人臉,秦大石的屍身交給你處理!”
霍撼山點點頭,“明白!”
蘇揚又對敬暉說:“你帶人去西市金記絲綢店抓捕掌櫃白化田!記住,我要活口,犯人若是出了問題,本官唯你是問!”
“明白!”敬暉拱手答應,轉身對手下捕役們大喝:“跟我走!”
蘇揚來到了旁邊的牢房門口,一個問事立即用鑰匙開啟牢門,蘇揚邁步走了進去,看著坐在牆角稻草上的侯安忠問:“你現在明白他們的決心了?”
侯安忠瑟瑟發抖,如果不是蘇揚提前佈置把他轉移到這間牢房,那麼旁邊牢房裡死的肯定是他!
“······好,我說!我直接聽命於宰相高智周,所有事情都是他讓我做的,除了最開始他召見我兩次親自吩咐我做事,後來都是他的侄兒高羽給我傳的話······”
蘇揚扭頭看了看老門外拿著毛筆和紙張的書吏,書吏立馬反應過來,立即把侯安忠的口供記錄下來。
接下來,侯安忠把如何接觸黎仕宏、郭實等人,又如何在高智周的安排下配合趙道生灌醉黎仕宏取走鑰匙進行復制的事情詳細說了一遍。
“歐陽嵩也是你的獵物吧?”
“不是”侯安忠點頭,“但我知道他是自己人,他聽從孔德讓的指揮,我見過孔德讓與高羽見面,孔德讓又與歐陽嵩見面,因此我推斷歐陽嵩是自己人。他對賈大勝動手比較快,進行鑰匙複製也要早不少時間!”
蘇揚想了想又問:“複製出來的鑰匙都交給了誰?是誰安排人潛入將作監殺死典籍房的守衛盜走的秘冊?”
侯安忠搖頭:“我不知道鑰匙交給了誰,我只是按照高智周的吩咐把鑰匙放在了西市‘匯通天下’錢莊的三零五號密匭之中!”
匯通天下錢莊?這不是咱家的生意嗎?蘇揚愣住了,敢情這幫人已經就懂得用錢莊密匭從事間諜活動了?嗎的,這幫人還真是聰明!
這也難怪,錢莊成立之初,蘇揚就告訴過淳于仙仙,儲戶無論是存款還是租用密匭,錢莊都會為其進行保密,而且錢莊只認存單和信物、不認人!不管是誰,只要拿著存單和信物過來取款或取物,錢莊都會無條件為對方服務,這個信物可以是儲戶制定的任意物品,例如親筆簽名、印章、特殊形制的玉佩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