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揚在署衙一覺睡到大中午,醒來還沒有洗漱,新任判官之一的魏庸進來稟報:“使君,獄卒來報說昨夜被關進大牢的武三思在獄中大吵大鬧,獄丞和獄卒們害怕惹火上身,都來詢問該如何處置?”
蘇揚一聽冷哼一聲:“這幫欺軟怕硬的貨色,沒個頂用的!行了,你告訴他們,把武三思繼續關著,誰要是敢私自放人,本官會讓他知道什麼叫後悔!”
“諾!”魏庸答應一聲,行禮後轉身而去。
“等等!”
魏庸聽到聲音迴轉,“使君還有何吩咐?”
蘇揚起身走到魏庸面前,“某需要朝廷各省、各部、各司五品以上所有官員的任職履歷、家庭人脈關係和政治傾向,你需要多長時間可以查清楚?”
魏庸搖頭:“只有卑職一人,就算卑職能夠自由出入吏部、兵部的案牘房也不可能查清楚使君交代的這些!個人、家庭的人脈關係僅僅從案牘卷宗上是看不出來的,必須要派人打聽和調查、核實,還有他們的政治傾向,必須要派人調查他們的一言一行、為官為人處世、文章奏疏,這需要龐大的人力、物力、財力和不短的時間!”
“實際上,朝中上下沒有人可以把每個官員的這些情況都搞清楚,也包括皇帝、皇后、太子和宰相們,朝中的局勢複雜得如同一團亂麻,幾方勢力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各種關係互相交錯,想要理清絕非幾個人能夠做到,除非······有一個專門的衙門並不惜成本的大量投入錢財和時間做這件事情!”
蘇揚沉思了半響,他抬頭眼神堅定的看著魏庸:“那就成立一個衙門,一個只有你我二人知道並隱藏在黑暗中的衙門!”
魏庸聽完眼神之中冒出灼熱的精光,他呼吸急促,臉色潮紅,“錢財呢?這需要大量的錢財!還有,卑職一人做不成,必須要有幾個信得過的人!”
蘇揚很驚奇,這魏庸竟然也不問合不合法就迫不及待的預設,並且從他的眼神中不難看出,他對此事有著無法言語的狂熱。
蘇揚考慮了一下說道:“錢財的事情某來想辦法,至於信得過的人,某有幾個在戰場生死相托的袍澤兄弟,雖不堪大用,但辦一些小事還是可以的!你那邊能找幾個信得過的麼?”
魏庸思索了一下,對蘇揚說:“使君,在這一個行當中,物色人選極為重要,只能找那種天生幹這一行的人,而且要把忠誠度放在第一位進行考驗,若是某人忠誠度不高,一旦被對手捕獲,一番用刑之下就會把他所知曉的和盤托出,到時候咱們這個衙門就會發生塌方式的崩塌,損失不可估量,還有可能被連根拔起!”
蘇揚點點頭:“我想你對於組建這麼一個衙門應該有獨特的看法和見解,這樣吧,你寫個詳細的方略出來,時間上不做限制,你有充足的時間思考、驗證和考察,等你寫好了就交給某,等那時咱們再一起討論具體如何進行!”
“諾!”魏庸答應,施禮之後出去了。
蘇揚把這事暫時先放下,他思考著這武三思身份非同一般,他並非是要跟此人為難,可恰恰是此人在他上任之初就接連兩次犯在他手裡,倘若他不施以手段嚴懲,其他勳貴紈絝們只怕也會有樣學樣,不把宵禁當回事,他這個街使就不好乾了,若是睜一隻閉一隻眼,事後肯定會有人找他的麻煩,官場上最不缺的就是揪小辮子的人,想把他拉下馬踩著他的身體上位的大有人在。
“來人,去把判官蔡鶴找來!”
蘇揚找書吏要來食物,正進食時,蔡鶴趕了過來,“拜見使君!”
“嗯,找你過來是關於武三思的事情,此人接連兩次犯夜,某不懲戒不行,否則威信蕩然無存,這個差事就不好乾了,但武三思顯然不是什麼善茬,他若向皇后哭訴告狀,說某欺負她孃家人,皇后說不定一時心裡氣憤就拿本官撒氣,你給某出出主意,此事該如何是好?”
蔡鶴遲疑:“這······”
“你有話就直說,此地就你我二人,出得你口,如得我口,再無第三人知曉!”
蔡鶴思索一番,拱手說:“使君,武三思若沒有被行笞刑他倒還不至於去向皇后告狀,可他被打了就不同了,就算他不去找皇后告狀,他的妻兒或兄弟只怕也會去皇宮找皇后哭訴,卑職以為,與其事後皇后以莫須有的罪名找使君的麻煩,還不如使君主動出擊,上書彈劾武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