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懸掛在西邊的天際上,將沉未沉,大地與天空交彙的地方有一片絢爛的雲彩。它看上去就像是一條張牙舞爪的巨龍,隨時會突破天際,沖上九霄雲外。
一輛黑色的寶馬6在夕陽的餘暉中奔行,穿街過巷,然後進入了一個老舊的小區。
熟悉的景象,熟悉的面孔,一下車便有一種熟悉而親切的感覺撲到夏雷的面上,那種感覺真的很舒服。這種感覺,只有那些在異鄉漂泊久了的人才會體會到。
一群提著音響裝置的準備去跳廣場舞的大媽路過,其中一個認出了夏雷,驚訝地道:“這不是雷子嗎?”
“趙阿姨好。”夏雷客氣地打了個招呼,這些大媽他都認得。
“哎喲,現在出息了,還這麼有禮貌,真是難得。”被稱作趙阿姨的女人咯咯笑道:“找物件沒有?大媽給你介紹一個?”
夏雷撒腿就走。
一群大媽在後面嘀嘀咕咕。
“你瞧人家雷子,開公司,開寶馬,我家那小子天天在家玩什麼英雄萌萌,氣死我了!”
“可不是,我家那閨女找了個物件,連房子都沒有,怎麼勸都不聽,把老孃的肺都要氣爆了。”
“人家雷子可是真本事啊,白手起家,人品又好,要是哪個姑娘嫁給他,那真是享福咯。”
“你們幾個長嘴婆,走了啦,要不地盤都被別人佔了。”
一群大媽說說笑笑走遠了。
夏雷苦笑著搖了搖頭,繼續往樓梯口走去。不過,走沒幾步他就停下來了,在那個熟悉的地方,站著他最熟悉的人,江如意。
站在陽臺上的江如意一身警.服,身姿筆挺,前凸後翹,還是那麼迷人。尤其是她那一雙烏黑明亮的眼睛,彷彿是兩只會說話的精靈,而它們的語言總是那麼優美動聽。
看見江如意,夏雷的腦海之中也不禁浮現出了一些小時候的畫面,他和江如意互扔泥巴,身為男孩的他卻總是被江如意追著跑;他和江如意光著屁股在小河裡洗澡,然後興致勃勃地討論為什麼他的身上多一點,而她的身上又少一點,討論變成爭論的時候,她氣惱地抓著他那多出的一點想扯下來……
這些往事都是非常珍貴的回憶,夏雷的嘴角露出了笑容,“如意,最近過得怎麼樣?”
江如意翹了一下嘴,“老樣子,上班下班,偶爾也會想一下某個壞家夥。”
夏雷知道她口中的“壞家夥”是誰,他笑著說道:“許久不見,你還是老樣子,見面就想欺負我。”
“我欺負你?我了個去……”江如意忽然又修正了腔調,“算了,我不罵你,我現在正在改正我的脾氣。”
夏雷走了過去,“這不就對了嗎?女人就要溫柔。”
“溫柔也沒人要我……”江如意的聲音很低。
這時屋裡又走出來一個女人,看見夏雷,臉上頓時露出了笑容,“哎喲,這不是雷子嗎?兩年都沒見到你了,變得這麼帥了。呵呵。”
這個女人是江如意的母親,楊芸。夏雷從小就認識,小時候也沒少找楊芸要糖吃。楊芸有時候做了好吃的,也總會讓江如意把夏雷和夏雪叫到她家去一起吃,所以關系一直是很好的。
“阿姨,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夏雷親切地打了一個招呼。
楊芸說道:“你是知道的,如意她爸爸身體一直不好,所以我們才會搬到鄉下老家去住,就是為了給她爸爸養病。可是上個月她爸爸的身體就不好了,現在住在醫院裡。我這不也就搬回來了嗎,都是為了給她爸爸治病。”
“媽。”江如意白了楊芸一眼,她似乎不想讓夏雷知道她父親生病的事情。
楊芸一巴掌就拍在了江如意的後腦勺上,“你這丫頭,雷子都站外面半天了,這麼還不請人家進屋坐坐?”
江如意的脾氣性格其實是遺傳楊芸的,青出於藍卻不勝於藍。
“我去給你開門。”江如意的話,對夏雷,她是從來不說請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