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辰遠因為此事頗有些焦頭爛額,可既然蕭安然此時提出了想要幫忙,他便不會拒絕,只微笑道:“說來聽聽。”
相比蕭辰遠,蕭安然認真的很:“我大概記得此事大概是半個月前鬧起來的,那《知稷圖》中正是因為影射了朝廷還有一些舊時秘聞,依舊一些所謂的預言,這才在民間流傳起來,一發不可收拾。”
此事她聽丫鬟和幾個姐妹說起過,這《知稷圖》中除了影射這些以外,還對齊國將來的走向與發展進行了一些“預言”,那些“預言”寫的玄而又玄,甚至最近的“預言”就發生在一年之後,說的是皇儲會於屆時被廢。
皇儲被廢,於現在聽來簡直是天方夜譚,畢竟當今皇后與蘇晚吟可是表姐妹,兩個人感情甚好,哪怕是看在妻子的份上,蕭煜這個親王都會保住太子。
換而言之,既然這《知稷圖》中敢如此寫,明顯就是亦在影射蕭煜。
蕭煜在,則太子在,蕭煜若出了什麼事情,這太子殿下的儲君之位自然不會太過牢穩。
當時她聽說此事之後並沒將其太過放在心上,只覺得是跳樑小醜在作怪罷了,誰想此事愈演愈烈,幾乎發展到京城之中家家都有一本的程度,如今朝廷已經明言封禁此書,可民間私下依舊在悄悄傳閱,範圍之大令人所料不及。
而能造成如此大範圍的傳播,必定是有人在私下刻意推動,足以見其用心之險惡。
“正是如此。”蕭辰遠微微頷首,一舉一動皆清潤儒雅。
蕭安然問:“眼下哥哥和太子殿下最為緊要的應當不是找出真兇,而是想要先解決了此事,儘量降低影響,對否?”
蕭辰遠有些意外,沒想到蕭安然竟能一語中的,他道:“自然,此事在京中影響漸大,當務之急便是先壓下此事,至於那幕後之人,大可同時追查,與此並不衝突。”
蕭安然又道:“幾日前朝廷頒下禁令,但是按照目前哥哥的表現來看,起到的效果應該甚微。”
蕭辰遠點頭:“是,不僅如此,反而因為朝廷頒佈禁令,民間百姓對這書中內容更是信以為真,只覺得朝廷是欲蓋彌彰。”
這也正是他們頭痛的地方,這百姓不同於其他,水能載舟,亦能覆舟,太子如今在朝中根基未穩,萬萬不可失了民心。
“是以,我有個想法。”蕭安然看著蕭辰遠,杏目忽綻出了一抹光芒:“大禹治水,不堵而疏。”
“不堵而疏?”蕭辰遠細細品了這幾字,大概明白了蕭安然的意思,卻是微微皺眉,不解其深意。
蕭安然解釋:“就像是睿哥兒和雅姐兒兩個總喜歡偷著吃糖一樣,長姐越是不允他們吃太多的糖,他們就越是想吃,就算當著長姐的面他們乖乖的不吃糖,可暗地裡總會悄悄的纏這個磨那個,想方設法討些糖來吃。”
“後來母妃覺得這樣不是辦法,便特意命廚娘制了批加了黃連的糖,也不限制兩個孩子吃糖,只不過那糖中帶苦,孩子們嫌棄的緊,同時母妃又命人做了模樣好看的糕點吸引他們的目光,慢慢的,兩個孩子對糖的執念便不是特別深了。”
她的意思很簡單,與其一味的禁止抵制,倒不如循循善誘,令大家主動不去看那禁書。
蕭安然食指很有節奏的在桌上輕輕敲擊,細細思考樂一會兒:“縱然不深,可終究還是喜歡糖的。”
不然又怎麼會因為一隻糖人就嫌棄起他的劍來?
“就算喜歡,可終歸不是日日在吃。”蕭安然輕輕一笑,再沒多說:“我也只是突發奇想罷了,若是說的不對,哥哥也莫要笑我。”
蕭辰遠搖頭:“細細想來,你這主意是有些道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