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童沒瞧見什麼,便回去道:“公子,並不曾瞧見什麼。”
蕭安瀾趁著沒人注意,冒頭瞧了一眼正好扔在自己桌上的石子,目中忽然盪出了笑來。
外頭,蕭無憂聽著屋裡沒了聲音,便又撿起了一枚小石子悄悄走了過去,快速的往屋裡一扔,然後轉頭就跑,不遠處躲在樹後的雅嫻對於自家郡主這種幼稚的舉動表示沒眼看,並且誠實的移開了目光,十分不想承認這是自家的主子。
書童很快就又出來檢視了,蕭無憂往房後一躲,等到那書童納悶的撓著腦袋離開才又悄悄的繞了過去。
她對此樂此不疲,覺得很是有趣。
只是這回她失算了。
她才剛撿完石子打算扔進去,一抬頭就看見了蕭安瀾站在窗前,微笑的看著臉上明顯有些驚慌失措的她。
他不曾惱,一如春風般微笑的瞧著她,目光溫柔似水,只有數不清的溫柔。
這是蕭無憂這輩子見過的最溫柔的眸子,裡面滿滿都是柔情,真真是似水一般,要將她溺進去一般。
不知怎麼,蕭無憂的心跳忽然有那麼一瞬間的加快,她怔怔的瞧著蕭安瀾的那雙眸子,心裡忽然落了一空。
“傻看什麼呢。”
他溫柔的聲音鑽進了她的耳朵,拉回了她不知跑到了哪兒去的思緒。
蕭無憂慌忙起身,將手裡的石子扔到了身後,有一種做了壞事被發現的窘迫。
“沒什麼……就是方才覺得表哥的眼睛裡好像有水似的,好看的緊,叫人瞧了挪不開眼,我便也看呆了。”
她如實回答,一點沒意識到自己這話會人浮想聯翩。
蕭安瀾聞言耳垂微紅,想著那日自己聽見的話,他有些不大自然的躲閃著她的目光:“外頭風大,快些進來。”
蕭無憂這才招呼雅嫻她們出來,一齊進了書房。
因著他們男女有別,相處起來要避嫌,屋裡光是連丫鬟小廝就站了十多個,蕭無憂坐下,瞧著蕭安瀾桌上的詩作好奇。
都是些閒來作的詩詞,沒什麼深意,蕭安瀾怕被蕭無憂笑他淺薄,緊忙收了起來。
蕭無憂不大高興了:“表哥怎這般小氣,連幾首詩也不給我看。”
“寫的不好,怕你笑話。”蕭安瀾吩咐書童去煮新茶,和蕭無憂隔著一個桌子坐下:“你怎突然過來了,沒提前知會一聲?”
蕭無憂道:“來瞧祖母的,爾容說表哥許久沒過來瞧我,許是身子有恙,我擔憂著表哥身子便過來了,還好表哥沒事。”
蕭安瀾微微垂首,未曾直視她的目光:“這段時間課業重,便沒過去。”
蕭無憂沒注意到他微微的異樣:“表哥是該好好用功的,我爹爹說了,表哥文采極好,若是參加秋闈定能一舉奪魁。”
“舅父謬讚,我這點墨水在他眼中怕是不夠看的,若論文采,我哪裡比得上江左相半分呢。”蕭安瀾輕輕一笑,這時書童端來了茶,他給蕭無憂添了半杯,才給自己倒。
旁人或許還會覺得蕭安瀾這是故意謙虛,可蕭無憂知道她表哥從不說假話,這是他真心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