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因為這事兒。
蘇晚吟心下了然，之前她就有了準備，如今倒也不算驚訝。
看如今形勢，晉親王妃也不允她三兩句搪塞，她索性便將那日的事情說了，只是隱瞞了自己和蕭煜私下裡的來往，只說偶然間碰見了蕭煜，知道那當鋪是他所開。
聽蘇晚吟所說的和蕭煜那日說的差不多，晉親王妃原本心裡的怒火和懷疑總算消散了，她打量了蘇晚吟一眼，見她表情不像是在說謊，便又柔了聲音：“近來你一直在躲著我，可是你祖母與你說了什麼？”
蘇晚吟道：“娘娘誤會了，其實都是晚吟自己的主意。那次在娘娘府上，晚吟看出了娘娘想要撮合我和二公子的意思。晚吟不願，可礙於女兒家臉皮，不好意思與娘娘直說，這才三番兩次躲著娘娘。”
既然要說，那蘇晚吟自是要說個明白的。
晉親王妃眉頭一皺，一雙銳利的眸子在蘇晚吟臉上轉了幾圈，這才確定蘇晚吟沒說謊話。
這就不好辦了。
她原以為蘇晚吟不同意和澄兒和婚事是蘇老夫人在背後搗鬼，或是那蕭煜使了什麼手段。
可今日瞧著，似乎和她想的並不一樣。
晉親王妃聲音比方才柔和了不少：“晚吟啊，你與我說說，澄兒哪裡不討你喜歡？”
蘇晚吟低頭道：“二公子什麼都好，只是晚吟福薄，和二公子之間沒有緣分罷了。”
其實蘇晚吟想說，哪兒都不討她喜歡，甚至她都替自家長姐覺得難過。
晉親王妃眸光微閃，開始了動之以情：“晚吟，你想想，威哥兒還那麼小，若是日後有了後母，就算有我照拂著，這日子難免有些不好過。你自小就沒母親在身旁，應該知道沒有母親的孩子過得多艱難。”
蘇晚吟的心果然一軟，只是她知道這不是讓她答應的理由，便狠下了心道：“威哥兒有娘娘這個親祖母照顧著，晚吟相信，娘娘會護好威哥兒的。”
見蘇晚吟如此油鹽不進，晉親王妃一時還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晚吟自覺和二公子實在是不合適，只能辜負娘娘厚愛了。”見晉親王妃不說話了，蘇晚吟又道：“就像是娘娘說的，威哥兒年紀還小，二公子的親事耽誤不得，就不要再在晚吟身上白費功夫了。”
晉親王妃嘆了口氣““無論我怎麼說，你就是不願意？”
“晚吟不願意。”蘇晚吟又跪在了晉親王妃身前：“晚吟自小就沒爹孃疼愛，這次回京一見娘娘便是真心覺得如同母親一般親切。娘娘若是真心疼晚吟，便請娘娘莫要逼迫晚吟。”
晉親王妃總說與她母親情同姐妹，她都這麼說了，晉親王妃情面上總歸是也不好再說什麼了吧。
事實也是如此。
“罷了罷了，既然你不願意，我又如何能強求？”晉親王妃嘆了口氣，想想之前自己一定要替澄兒討了蘇晚吟的話，只覺得都是笑話。
她一直以為是蘇老夫人在從中作梗，沒想到到頭來，竟然真的是蘇晚吟不願意。
她親手扶了蘇晚吟起身：“你快起來吧。”
看著蘇晚吟那如獲大赦一般的樣子，晉親王妃在心裡搖了搖頭，只道：“你快去招待賓客吧，我自己坐一會兒就好。”
“那晚吟先行告退。”蘇晚吟逃也似的走了，生怕晉親王妃反悔一般。
看著那個婀娜的背影，晉親王妃眼前一陣恍惚，似乎看見了多年前那個同樣決絕的背影。
那時縱然太后施壓，還在閨閣中的江氏也是像蘇晚吟這般如何不肯應下與晉親王的婚事。
當年江氏如此，如今蘇晚吟也是如此。
只是當年江氏選錯了，也不知道這次，蘇晚吟的選擇是對是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