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簡單的活我總能幹吧?”柳疏桐湊到他面前真誠發問。
蘇醉微微轉頭,剛巧對上她的眼睛。柳疏桐整張臉都將“明豔張揚”這四個字表現得淋漓盡致,唯獨現在這個眼神,靈動澄澈,只要她用這種眼神真誠地望著誰,似乎就沒什麼人能拒絕她的要求。
他頗有些頭疼,只好道:“……幫我倒杯果汁。”
柳疏桐一聽立即沖向冰箱,把一瓶果汁拿出來,關上冰箱門後問:“倒在哪兒啊?”
“我這兒有杯子,倒半杯。”
柳疏桐聽話照做,把果汁遞給蘇醉,好奇詢問:“你要用果汁做什麼啊?”然後一拍手恍然大悟:“啊,我知道我知道!我來搶答!橙汁雞翅?橙汁冬瓜球?還是什麼?”
蘇醉面無表情地轉頭拿走橙汁,喝了一口。
柳疏桐:“?”
“不做什麼,我渴了。”
柳疏桐:“???”
經過這茬柳疏桐確認了蘇醉是真不想讓她動手,只好委委屈屈地重新回到沙發上坐著,看他做菜。
沒坐多一會兒,柳疏桐閑不住又開始作妖,端坐在沙發上矜持道:“小蘇子,這都什麼時辰了?哀家何時方可用膳?”
蘇醉不理她。
“小蘇子?小蘇子?”
依然不理。
“蘇蘇?蘇蘇?蘇蘇?”奪命連環ca。
蘇醉終於停下手,抬頭無可奈何地看著她:“很無聊?”
“開個玩笑嘛,你繼續你繼續,我不打擾你了。”見蘇醉真停下手,柳疏桐忙討好道。
於是蘇醉繼續做他的菜,邊做邊說:“……算了。”
“什麼?什麼算了?”柳疏桐支稜著耳朵道。
“你弟弟和你不同姓?”
這話鋒一轉,柳疏桐都沒能及時反應過來,然後才想到之前她讓蘇醉問這問題,他都不肯問,現在卻搬出來讓她停止作妖了。
“唔……對,我和他不同姓,”柳疏桐想了想決定繼續說下去:“但是沒什麼特別的原因,就是我出生之前我爸就決定讓我跟著我媽姓……”
說到這她頓了頓,接著說:“說是覺得女人懷孕太辛苦了,這麼辛辛苦苦生下來的孩子還不能跟著她姓什麼的……後來我弟出生了,他倆就幹脆拍板一個跟父姓,一個跟母姓。”
蘇醉點點頭回應她。
柳疏桐看著他忽然道:“對了,你有沒有兄弟姐妹啊?”
“……有。有個姐姐。”蘇醉遲疑了下才回答。
“是嗎,挺好的。”柳疏桐笑眯眯道。
柳疏桐又看了一會兒蘇醉忙碌的樣子,出聲道:“其實我弟以前不是那樣的。”
可能是長期憋著這些事憋太久了,特別想找人傾訴,今天大概就是這樣的契機,柳疏桐就想跟他說說,他只要負責傾聽就好。
蘇醉“嗯”了一聲,柳疏桐知道他還在聽,便放心說道:“他以前……特別乖,小時候被人欺負都只會哭著喊姐姐,架都是我幫他打的。”
蘇醉掃了她一眼,適時表現出了不信任感。
“你可別以貌取人啊……誒不對,‘以貌取人’放到我身上好像也挺符合的,畢竟我本人,就和外表一樣柔弱溫婉。”
蘇醉:“?”
柳疏桐笑了一聲:“我小時候真的特別野,標準的野孩子,我弟只會跟在我後面哭鬧。
“後來長大了,倒是沒以前那麼柔軟好欺負了,但總體來說還是比我乖多了。
“後來他跟著我媽出了國……出了點事,回來以後就這樣了,”說到這柳疏桐沉默了會兒,又說:“本來這個時候他應該讀高三的,可他死也不肯去學校,拒絕和家裡任何人交談,天天跑去和一幫小混混裹在一起。我家裡人還對他採取過一些強制性措施,但他一絕食,誰都沒辦法了。”
然後柳疏桐就沒聲了,坐在沙發上發呆。蘇醉知道這個時候最好還是讓她自己一個人靜靜,也就沒急著安慰或者勸導。
……說到底蘇醉本就不是一個愛管閑事的人,對任何人任何事都比較淡漠,柳疏桐於他已經是很大一個例外,三年前他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