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步一步走到樹下,冷風鑽進單薄的衣服裡,好像冷得快要打哆嗦,又好像沒什麼感覺。
這棵樹滿樹的葉子已經開始變黃,等再過一些時日,樹葉就會掉光了。
阿雀停下腳步,眼色逐漸變冷。
身後傳來一個輕盈的落地聲,普通人是無法察覺的,甚至連大黃,也只是尾巴微微動了動。
“現身得倒是挺快,還算主動。”
阿雀回身,靜靜地看著那人,目光中有些冰冷,也有些笑意。
那個男人低下頭無聲地笑了笑,笑容輕狂戲謔,他全身黑衣,帶著面罩,籠罩在黑暗裡,像一隻蹲守著獵物的黑貓,只有面罩左下角一片暗黃色的楓葉圖案帶著點色彩。
男子下巴輕浮抬起,指了指阿雀,朝她說道:“沒想到還能再見到你,還記得我嗎?我是趙潛。”
“這並不是什麼愉快的事。”阿雀顯然有些不耐煩。
“若朱雀你決心不走,硬要留下來保護那個人的話,今後我們還會見很多次面。”趙潛言語中帶了些威脅的意味。
聽到那個名字,阿雀面上愣了愣,像是再感慨,又像是在厭惡。
“我原本以為這件事早就該塵埃落定了,真想不到時到如今還這麼折騰,真是個瘋子。”
“主上的確就是個瘋子,但即使如此,我等接了任務就必須得完成。”
“你的目標,是江覆玉?”
趙潛腳尖玩弄著地上的小石子,隨意道:“先前以告訴他當年江府縱火真相為由將他騙出去,結果失誤將他打下懸崖了,想著這麼到的地方摔下去應該死了吧,結果沒想到被一個老太婆給救了。”
阿雀搖了搖頭,很是認真道:“你回去吧,這個任務,就當你不知他還活著,就當他摔下懸崖已經死了。”
聽到這話,趙潛像是聽到一個笑話般:“我可以當做如此,可主上不會,再說了,保護他對你有何好處?你這是何必呢,難不成是忘了當年的事……”
“只要有我在,你就休想!”阿雀動了怒,迅速打斷了他,音量也不自覺提高許多。
大黃被吵醒,警惕地吼叫起來,房間裡也微弱地傳來張大娘的聲聲呼喚。
阿雀手指著他的鼻頭,雙目怒睜,紅的似乎要掐出血,冷得就快要結出冰。
“你最好記住,十一年前你打不過我,現在也一樣。”
像是被戳中了什麼敏感的神經,趙潛臉上的狂妄笑意逐漸消失,他嘴角扭動了幾下,細長的雙眼一直盯著阿雀,許久都未眨一眼。
“若他記憶恢複了,你以為他會感激你嗎?你也是個瘋子!”
……
“怎麼大半夜沒睡覺,跑到外面去了?可是在我這兒睡得不舒服?”阿雀一進屋,張大娘就拉著她的手關切問著。
“我沒事,只是方才做了個噩夢,就出去散散心。”阿雀垂下眼簾,逐漸平複著心情。
“你怎麼也做噩夢了,方才我去看那孩子,也是一副在做噩夢的模樣,額頭上出了一層汗,真可憐啊。”
“是嗎……”阿雀依舊魂不守舍。
張大娘嘆了口氣,又問:“方才在外面,跟你吵的那人是誰啊?”
“你都聽到了啊?”阿雀在底下捏了捏手指,心裡有些緊張。
“大娘耳朵還沒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