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就起來吧,不要裝睡。”
當陶道明清醒過來之後,聽到的第一句聲音就是這個,充滿了威嚴、帶著一絲親切,如同和藹可親的長者,高高在上的帝皇,隱居世外的高人,幾種不同的氣度夾合在一起,形成了這道聲音。
他說的“醒了”是指這個昏暗的世界已經有著太多太多的人沉睡了,我們需要清醒。
“就”是當即的意思,我們要立刻馬上清醒,開始為了世界的和平,人民的安定而努力。
至於“起來”這個詞,代表著一種期盼,是期望天下勞苦大眾能夠翻身做主,從此不受壓迫的偉大期望。
“吧”這個字,有著太多太多的感嘆,是對未來的期盼,是對廣大蒼生的慈愛,是“哀其不幸,怒其不爭”的悲痛,是身為一個有著巨大理想,“橫眉冷對千夫指,俯首甘為孺子牛”,願意為天下蒼生犧牲一切的鬥士的感慨。
“不要裝睡”這四個字蘊藏的更多,誰也沒辦法叫醒一個裝睡的人,就如同一個人的能力再怎麼強大,也救不了這愚昧的蒼生,我輩只能希望他們能夠認識到自己的處境,勇於抗爭一切不公平的事物……
“啊,‘醒了就起來吧,不要裝睡’,這短短十個字蘊藏的東西是何等之多,何等深沉,何等偉大。反應的是一個孤獨的鬥士,有著高尚而偉大的情操,願意為無數人民犧牲奉獻,改天換地,卻看不到希望,那孤獨、寂寞的藝術形象!”
陶道明拍了拍腦袋,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無緣無故想這麼多不搭邊的東西,卻不曾注意到身上的一張古樸圖卷正在散發著瑩瑩光芒,跳動不息,好像一個孩子在惡作劇之後的偷笑。
陶道明發現自己躺在一張簡陋的床上,這張床所處的房間是一個十分普通的屋子,裡面除了一張床,一張桌子,一把椅子,依舊一些書與筆墨紙硯之外,再無他物。
門口矗立著一道身影。
他穿著十分古老的儒袍,身材修長而偉岸,身上散發著厚重的氣息,彷彿一片天空,一座大地,讓人心生敬佩與嚮往。
陶道明走了過去,抱拳道:“不知閣下是?”
“儒門天首,昊無極!”那人轉過身來,露出一張充滿剛毅的青年面孔,一雙明亮的眸子帶著攝人心魄的力量,注視著陶道明。
“原來是傳說中的儒門天首,陶某見過了。”陶道明急忙再次一禮,聖道五綱之首,儒門第一人,這樣的身份是他遠遠不夠資格企及的。
昊無極漠然道:“陶道明,你可知罪?”
陶道明不解道:“不知罪從何來?”
昊無極冷哼一聲:“你知不知道登天階乃是本座這裡下去的樓梯,你磕了那麼多頭,把地都弄髒了,這筆賬本座要好好跟你算。另外你還拐帶了我儒門至寶社稷神圖,這罪名更大。”
陶道明一時愣住了,他沒想到昊無極的興師問罪居然問的是這個,苦笑道:“不知天首您打算如何處置陶某。”
昊無極想了想,道:“登天階已經被大雨衝過,乾乾淨淨了,本座就不和你計較。至於社稷神圖,此乃我儒門至寶,不可讓外人拿去,這樣吧,就委屈你入我儒門,做個閒職吧。”
陶道明急忙點頭:“弟子陶道明,見過天首。”
“嗯,算你識相。”昊無極滿意的點了點頭,道,“從今以後,你就是我門‘正御’,負責督察門中弟子行為,若是犯了錯誤,就自行處置,明白嗎?”
“正御?”陶道明很是驚訝,這個職位可絕不是什麼閒職,乃是相當於“刑罰長老”一樣的職務,有著刑罰、督察的大權,非同小可,以前都是由聖道五綱之中主事儒門的雲君兼任,現在居然讓自己當,天首究竟想幹什麼?
昊無極沒有解釋的意思,道:“你先拿著社稷神圖前去平定周帝之亂吧,我會讓太極、唯馨二人陪同你一起前去。”
“多謝天首。”陶道明恭敬的一拜。
昊無極平靜說道:“無須如此,平亂世,定人倫,安天下,本就是儒者應該的作為,本座身雖遠離紅塵,但卻也不會視天下動盪而坐視不理。”
“天首之仁義,無愧一代儒聖。”陶道明恭維道。
後者瞪了他一眼:“少拍馬屁,趕緊走。”
帶著社稷神圖,陶道明很快找到了玉華君,然後孔太極、夏唯馨二人收到昊無極的指令,立刻與他們一同離開了儒門,前往玉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