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秀才雖然捱了一頓毒打,卻都是些皮外傷。
可要比起他身旁那位眉眼裡都是深情的趙娟兒,呂秀才算是走了天大的狗屎運好不好?
“真是奇了怪哉……”望著那對郎情妾意、你儂我儂的的“狗男女”,翠花憤憤道:“打小捱了我爹這麼多板子,怎麼也沒見有姑娘愛上我?”
聽到翠花的嘟囔,唐棠與燕楚狂都是哭笑不得。
唐棠他們站在原地等著那位吳縣令回來,這時有一位老人猶豫了半晌,最後還是湊過來,對翠花道:“年輕人,你們打了那位‘無情’縣尊的人,不趕緊跑,還愣在這裡幹什麼?難道想學年前的那位讀書人,就因為多了幾句嘴,家裡就著了火,一家老小給燒死了個乾淨?”
聽到老人的話,原本言笑晏晏的的燕楚狂,眸子突然一冷。
唐棠也是滿臉寒霜。他望著這位熱心腸的老人,問他道:“老人家說的可是真的?”
老人嘆了口氣道:“真真假假的,又有什麼意義?人都死了……可該死的人卻活得好好的。”說到這裡,老人搖了搖頭,接著勸那三個年輕人道:“孩子們,聽老頭兒一句話,帶著那個姑娘趕緊走吧!”
說完他就轉身走了,似乎在躲避著什麼猛獸毒蛇。
老人走後沒多久,就見縣衙的方向傳來踢踏的馬蹄聲。
只見那位騎著一匹大涼龍馬的縣令領著幾十號人去而復返。
那位應該是叫吳情,卻被當地百姓叫做“無情”的縣令,腰間挎著一把天南細柳營的第三代“柳刀”,騎著一匹神駿非凡的大涼龍馬,臉上沒有絲毫人類的感情。
這匹棗紅色的龍馬渾身龍鱗,馬頭上還長著龍鬚,血脈很是純正。這位吳縣令以小小官職竟然還能騎上這等坐騎,只因為他的背景深厚!
他望著地上那些被翠花踹翻在地就再也爬不起來的衙役,神情冷峻道:“何人在本縣的眼皮子底下當街傷人?”
“可能是你爹我吧……”翠花有些不確定道:“至於我為什麼可能是你爹,實在是因為當年老子欠下的情債太多……”
燕楚狂剛才還因為有人敢在王城腳下胡作非為給起得半死,這時候聽到翠花的話,“噗嗤”一聲破了功。
他看向那位姓吳的天南第三代勳貴,心想翠花這回可是罵到這個縣令的心坎兒裡去了。
要知道這些世代簪纓的長戟高門最在意什麼?當然是這條爺孃賞賜的金貴身子。
此時那位吳情突然被辱罵了爹孃,那還不讓他咬碎鋼牙?
果然,那位騎馬挎刀的吳縣令臉色大變。他從馬背上躍下,緩緩朝著燕楚狂走去,手也放在了腰間的刀柄上。
翠花見那位吳縣令捉著刀朝自己壓過來,還在那嘻嘻笑道:“怎的,剛才還說什麼要抓犯人,才罵你一句,就要在大庭廣眾之下出手,臉也不要了?”
吳縣令根本不再和燕楚狂廢話,他抽出那把三代“柳刀”,直取翠花頭顱!
這位吳縣令乃是將門之後,功夫自然不賴。年齡不大已經是武道六品,也算少年得志了。
可要說拿他的功夫去對付翠花,那就有些貽笑大方了。
只見翠花腳步輕挪,沒見他怎麼動彈,就躲過了吳縣令殺氣騰騰的一刀。
吳縣令一刀劈空,心中驚訝。可他也只是愣了一下,又朝翠花撲了上去!
翠花懶得與吳縣令一般見識,貓玩耗子似的在那兒溜著吳縣令。
可憐吳縣令好歹也是在軍中當過正五品校尉的人物,也算是一條“好漢”了,可與翠花動手,他卻連翠花的衣角都沾不上。
眼看著幾十回合過去了,翠花還跟個沒事兒人一樣在那兒杵著,還不時出言挑釁,且每一句話都是那麼“賤”,性子陰鷙的吳縣令給他氣得咬牙切齒。
他望著路旁依偎在那個讀書人懷裡的黑衣女子,不甘的怒火熊熊燃燒著。他把身後的親隨招過來,對親隨道:“去把周校尉叫過來,讓他帶上手下所有的兵衛,就說這兒有幾個暴徒當街行刺本縣,意圖謀反!”這位吳縣令才七品,卻敢在“武夫當國”的天南使喚一位正六品的校尉,顯然是他的家世在那兒擺著了。
“是!”那位親隨聽到主子的話領命而退。
而耳尖的翠花聽見他們的對話,“呸”了一聲,不屑道:“打不過就去家裡找大人,真沒勁!”他大手一揮,對身後的燕楚狂道:“燕楚狂,這兒有個傢伙想和你拼爹呢,我覺得你行,還是你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