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唐棠說要見周家的大當家,烏青與顧鷹都是一愣。
烏青看向二當家顧鷹,見顧鷹點頭,他笑了笑,對唐棠道:“唐公子想見我家大掌櫃,我們兄弟二人沒啥意見,只不過,我們還要提前為公子通稟一下。”
唐棠點頭,表示理解。
在這麼個魚龍混雜的邊關之地,確實小心才能駛得萬年船。這位周大當家既然可以把自己的家丁培養成一位五品武夫、把鐵駝幫扶植成為整個三晉最大的鏢局,無論背後的實力還是財力,都算得上雄厚了。
想到這裡,唐棠越發期待能夠早日見到這位聲名在外的老當家。
第二天,烏青就派人去那位周大當家那兒通稟了。當天便傳來訊息,說周大當家願意見唐棠。
唐棠得到訊息,與翠花又在鐵駝幫住下,準備第二天一早就前往周府去見那位老人。
酒菜飄香,一夜無話。
第二天一早,顧鷹就領著唐棠與翠花前去拜訪周府。
由於道路難行、車馬難行,等三人來到這位周大當家所在之處時,已經是黃昏時分。
這時倦鳥歸巢、山風獵獵,八月的天,由於與北方的燭陰之地接壤,三晉大地竟有了幾分秋涼之意。
唐棠來到荒村之中,見這麼個富得流油的老當家竟然隱居在如此荒村,心底對老人的好奇又濃了幾分。
“怎麼,是不是見到我們大當家隱居在這荒山野嶺之中,有些失落?”這時候顧鷹說話了。
唐棠聽到顧鷹的話,不禁搖頭輕笑。
三人路過一處酒家時,唐棠突然想起烏青在酒桌上說的一句話。
烏青他們大當家的平生沒什麼別的愛好,唯愛飲酒。
唐棠路過一處酒旗招展的小酒肆時,想了想,朝那座小酒肆走了過去。
“店家,有沒有申明井水釀的汾酒?來兩罈子!”唐棠來到店裡,朝店主喊道。
“來嘍!”店家聽到唐棠的話,麻溜的拎過兩罈子未開封的酒,望著唐棠滿臉堆笑道“客官一看就是內行酒仙啊。”
“此話怎講?”唐棠接過店家遞過來的兩罈老酒,笑眯眯道。
店家哈哈大笑“要說咱們三晉百姓知道‘申明井水老汾清’,那一點兒都不稀罕。可小的一聽客官口音就知道客官是是外地人,卻知道咱們申明的井水,客官不是酒仙是什麼?”
聽到掌櫃的話,唐棠搖頭道“其實……我不怎麼喝酒。至於知道申明井水,只是因為家裡有一位愛喝酒的白衣。白衣愛酒,所以山上關於酒的書籍有很多。他……他在書裡做過眉批,說三秦的鳳酒多江山霸氣;三晉的汾酒多江湖豪氣;唯有那江南的清酒,越喝越小家子氣。”
“原來是這樣。”聽罷唐棠的話,店家鄭重道“客官這麼一說,那這酒錢,我不能收了。”
“為什麼?”唐棠一愣。
“因為你家裡的那位,可是一位真正的酒仙啊。”店家喃喃道。
“那也不能不收銀子啊。”唐棠趕緊朝外面掏銀子。可他裡裡外外把自己渾身上下都翻了一遍,卻沒在身上找到一兩碎銀子。
“奇怪……難道銀票都落在鏢局裡了?”唐棠忍不住皺眉道。
“客官,說了這酒不收錢。”店家把唐棠的神情都看在眼裡,連連擺手道。
“不行。”唐棠鄭重道“哪有白拿人東西的道理。”說完唐棠又渾身上下翻了一遍,終於從懷裡掏出一塊巴掌大小的古玉,硬塞到店家手裡道:“這塊玉是一位胖道士送我的,雖然不知道價值幾何,總是值兩罈子酒錢了。拿著吧。”
唐棠拉著店家的手,把東西強行塞到他的手裡,然後拎著兩罈子好酒,與翠花、顧鷹一起離開了這裡。
三人沿著坎坷山路七拐八繞,終於在天黑前來到了那位老掌櫃隱居的小村落。
村裡散落著二三十戶低矮小屋。
此時野外牧笛橫吹,村裡炊煙裊裊,唐棠他們看到,那股想見到老人的迫切的心情都跟著寧靜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