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棠翠花兄弟二人穿過亂葬崗,北行三里之後,果然,他們看到月光下,一個小村搖曳著百家燈火。
二人踏著月色進村,驚起幾聲犬吠。他們來到方玉亭兒子家門前,在月光下敲響了屋木門。
“請問是方府尊廬嗎?”唐棠朝屋裡喊道。
“誰啊?”屋裡傳來老人的聲音。
“我們是路過的趕路人,想在你們家借宿一宿。”唐棠道。
“公子還請去別家吧。”屋裡老人道:“家裡剛辦過喪事,正在守孝,怕貴客沾了晦氣。”
唐棠聽到,接著道:“無妨,我等聽說了令尊的故事,以及令堂的高義,特來拜祭一番。”
屋裡的方福毅聽到屋外的話,雖然心底驚疑,可外面的人既然提及亡父亡母,他還是開啟了家門。
只見屋外站著一位丰神俊朗的黑袍公子,長得一表人才。
正是唐棠了。
唐棠看到方福毅五十多歲模樣,頭髮有些花白,頭上還戴著孝,也不嫌棄,問他道:“我們可以進去拜一拜嗎?”
方福毅不知如何拒絕,只好把這一對莫名其妙的客人請進了屋裡。
屋裡正堂上擺著兩個靈位,其中一個早已上了年歲,另一個卻是新立。
唐棠鄭重朝著兩個靈位拜了拜,轉身對這位方玉亭的遺腹子道:“不瞞你說,剛才我們兄弟路過墳堂,見到了令尊與令堂。”
“怎……怎麼可能!”方福毅以為唐棠在拿他們父母開玩笑,頓時變了顏色。
唐棠把方玉亭的事一五一十說了出來。並且將二老的相貌也描述出來。
方福毅見唐棠操著外地口音,又不像那種狂徒,又聽唐棠說的一點不差,驚訝之下已是信了七分。
唐棠又道,是他的父親讓這裡借宿一晚,所以才來打擾。
方福毅聽說二老已經遭過了苦難,好在下輩子還能做夫妻,欣慰之下趕緊吩咐婆娘去給唐棠準備住的地方,以及吃食。
唐棠二人在方家歇了下來,聽起方福毅說起孃親從小一個人把自己拉扯大遭了很多苦。
說由於孃親年輕時長得貌美如花,鄉里鄉間一些潑皮惡霸沒少前來惹事,他的母親為此受了不少委屈,卻一直為亡夫矢志不渝。
唐棠聽到,更是欽佩這一對苦命夫妻,只道他倆如今過了磨難,一切都好。
是夜,唐棠與翠花聽著打更聲入定。
半夜的時候,唐棠突然被方福毅的哭聲驚醒,只見方福毅五十多歲的人了,哭的涕淚橫流。他來到唐棠前面,對唐棠道:“公子,剛才我突然做了一個夢,夢見家妣渾身是血來到門外,說城裡新換了個城隍,她與家考前去報名點冊前去地府,卻被那城隍老爺說家考身為亡靈逗留人間界一甲子,藐視天道,理當鞭刑三百,罰入畜生道。
家妣與其理論,卻被施以掌摑之刑,讓她趕緊前去投胎,免得誤了下輩子。”
說到這裡,方福毅淚流滿面道:“昨晚剛聽公子說起二老的事,沒想今天家妣就來託夢,想來這事是真的了。”
說到這裡,方福毅嗚嗚咽咽,五十多歲的人了,卻哭的像個孩子。
唐棠聽說這件事,皺起眉頭。
他突然問方福毅道:“本地的城隍廟在哪?”